第32頁
你卻忍俊不禁，「明明自己都已有預感。結果還在我這兒來反反覆覆問，又有什麼壞心思了？」
他瞳孔微睜，半秒後綻開一個真心實意的溫和笑容：「怎麼會呢……夫人。」
滿臉的無辜純善之色。
……就知道在這種時候叫夫人。
48.想要再度靠近並觸碰他的世界
結束關於某位偵探的話題後，威廉拿出兩本書，放在桌上。
你從封面認出來是自己披馬甲寫的小說。
一本是講法醫硬核故事的《屍體臨終語言》，一本是講治癒故事的《愛情從一塊西柚派開始》。
他解釋說在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議論這兩本書，只搭了一句話就被強烈安利，熱情難卻之下就各自又買了一本。
你：「……」把主謂角色調換一下我就信。
「倫敦的女性更偏好美食這本。」
威廉接下來還跟你分析了一下兩本小說的市場銷售情況，法醫故事明顯比美食故事不受歡迎得多，甚至因為直接以「屍體」為名，被牴觸得厲害。
你揉揉太陽穴，語氣百無聊賴：「早有預料……」
「因為換做是我，也會更喜歡看甜甜輕鬆的美食和愛情的故事啊。」
「但伊文寫法醫故事時花費的精力更多犧牲更大。」
威廉不贊成地皺起眉，「這樣的回報真是太過不平等了。」
你笑了笑不置可否。
確實，當時寫《屍體臨終語言》的阻力相當大。
主要阻力源就是面前的這位。
自從寫完那本在學生間爆了的爽文後，你就大概明白了往後寫小說的受眾人群，最好是受過教育的青少年和一部分的中青年。
在小說主題方面，再細分讀者是偏男性還是女性。
你的法醫水平明顯業餘，糊弄外行或許夠了，但寫小說需要更加專業的知識做支撐。
為此你翻看了不少法醫學書籍，在寫作過程中也沒少詢問威廉等人一些硬核問題，比如屍僵形成時間、血液噴濺形式等。
其中，路易斯被你問得狂躁，弗蘭德被你問得自閉，莫蘭更是被你逼問得躲到不見蹤影，至於卡蘿……
想什麼呢！怎麼能問天使這種血腥問題！
也就還剩威廉小教授還有耐心回答你明顯超綱的話題，還陪你一起翻專業書籍，探討小說劇情的各種細節。
但即使是如此大量的信息支持，創作過程中你依舊遇到了難以跨越的鴻溝。
那就是……
屍體描寫。
雖然法醫實行解剖的過程等內容可以簡化，同時加大法醫知識普及和刑偵推理的內容占比，專業不夠劇情來湊，但各種死亡畫面和屍體狀態、臟器等的描寫依舊不能刪略。
你堅持認定法醫故事裡的屍體畫面必須真實無差。
平常生活里你完全接觸不到這種場面，但，作為「莫里亞蒂·犯罪卿」行動的他們，和死人打交道那簡直是工作日常。
所以你向威廉提出了要觀摩真實屍體的請求。
毫無意外，被全票拒絕了。
就算是和你關係不好的莫蘭都強烈反對。
49.莫里亞蒂嚴肅正經家庭會議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伊文捷琳。」
當時阿爾伯特也在場，你第一次見美人大哥收起了萬年不變的溫和笑臉：「你有很嚴重的恐血症。」
莫蘭惡狠狠接茬：「別說死人的現場了，明明平常看見紅酒都會難受吧！」
「那種場景……」連平時話最少的弗雷德都在開口勸阻，「不是夫人您應該去觸碰的黑暗混沌之所。」
少年貓眼兒似的漂亮瞳孔擔憂地望著你，少有波瀾的臉也擰起了眉。
卡蘿向來是支持你的，但此刻也是堅決不同意。
路易斯難得認可卡蘿的意見，和她統一戰線：「只是寫小說，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紛紛雜雜的反對禁止之聲，卻讓你感受到了純粹的關心。
這樣的場面你在提出前大致也預料得到。
最重要的是威廉、你丈夫的看法。
你沉默看向他，他也在靜靜凝望著你。
「光憑我的轉述的話，無法達到你想要的結果嗎？」
他先提出折中也是慣用的解決方法。
「不行。」你緩緩搖頭。
「照片也不行？」
「不行。現場所見更有衝擊力。」
現在的照片是黑白不說清晰度也很低。
你輕聲道：「沒有親眼所見現場，那種生命消逝的驚悚感、對死亡的戰慄，是無法切確體會的吧。」
如果身為寫作者的你都不曾見過那種畫面，被殘忍殺害的同類，或扭曲或猙獰的面孔，血跡肉塊凌亂的場景，光靠想像如何去填補空白？
沒有真情實感，又怎麼透過文字、將想要傳達的話語告訴讀者呢？
貧瘠之地，如何能生花。
「……」冗長的沉默。
威廉最終是同意了你的請求。
雖然又一次遭到全員反對，卡蘿甚至差點掏槍，被路易斯眼疾手快摁住。
「如果我不同意的話，你肯定會想方設法去尋找能觀摩的「死亡現場」吧……對嗎？夫人。」
小教授看著你得逞似的笑，滿臉無可奈何。
「威廉！」阿爾伯特大哥很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