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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他克制住了心裡那些翻湧的惡念,用你不會抗拒的力度將你松松抱在懷裡,同時又下意識地攬著你的腰默默封鎖你逃脫的路線。
威廉聽著你安撫他的話,耐心地配合著做出恰當的反應。他一向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你的小心思雖然防不勝防,但你本人實在天真又好騙……
終於抓到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威廉便順勢問了他最想知道的關於你去留的結果。
你沒有多想就告訴他了,還很開心的跟他宣布在你的軟磨硬泡下姐姐答應讓你留在莫里亞蒂家了,以後還是可以和男朋友每天見面快樂貼貼的啦~
威廉聽後不自覺鬆了口氣,但也沒完全松。他繼續追問其他細節,畢竟你的姐姐看起來就不像是個隨和大度的家長。
但你沒有再乖乖回答威廉的問題,反而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似的,饒有興趣地反問道:「如果姐姐一定要帶我走呢?那時候教授要怎麼辦鴨。」
「如果是那樣的話……」威廉用緋紅的眼瞳看著你,「伊伊,你會跟我走嗎?」
你撅了撅嘴露出不滿意的表情。他怎麼用問題回答你的問題?便說:「那我考慮一下。(`Δ')」
威廉笑了,笑容瑰麗卻帶著一縷危險:「那我只能去搶了……即便強取不來,去偷去騙,我也一定要你回到我的身邊。」
嚯,這純正的黑泥味,還透著一股濃濃的flag既視感。
直覺拉響的警報迎面給了你一個大逼兜,你從被美人蠱惑的狀態中清醒,意識到剛才那段交流給自己插了個多危的旗後,你只想再送自己一個大逼兜。
唉!都是美色誤人啊……
你內心哭哭唧唧,順便把自己埋威廉懷裡,試圖亡羊補牢:「我隨便說的,教授你千萬千萬不要當真QuQ」
「我們會一直像這樣在一起的啦……」
「所以不要總是想像那些不會有的糟糕畫面了……」
不會變成那樣的。你想,姐姐不會真做強硬分開你們二人的事的。
她最溫柔了,最疼愛你了。
是會為了你的願望,你想要的而默默做了許多的、溫柔的人。
明明你沒有表露過絲毫關於那個願望的痕跡,但姐姐還是聽到了你的心音,並且送給了你一個你想要的未來的局面——
你想要的是「最後一幕」永遠也不要來臨。這是在威廉送你回達勒姆之前,你心底最隱秘的聲音。
你期望的事情與他的期望其實是完全相悖的。
你希望莫里亞蒂家的日常能像往常那樣一直持續下去,計劃的終點就像永遠不會到來的明日,不會有需要彼此分離的那一刻。
可那時的你也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一切,威廉做出的決定,計劃不間斷的推進,你都無法叫停。
那不止是他的期望,那還是他們的期望。即便前進的道路是錯誤,一切努力終如夢中花消散,這個組織也沒有了回頭路可走。
撬動從古至今的秩序本就是一意孤行,他們沒有可以反悔的餘地。
威廉是抱著必死的覺悟啟動計劃的。
即便事先預算了千萬種的可能性,現實會發生的意外也總是遠超人類計算的極限,他的心每每在面對自己時就變得足夠冷酷。
你也是抱著赴死的覺悟趕來倫敦的。
在你這十八九歲不夠冷靜也不夠成熟的年紀里,失去戀人簡直比失去最重要的心臟更加可怖,愛和貓都不講人的道理。
你跑在霧裡,跑在空無一人的倫敦街頭時就在想,想你這一生總有那麼一次要為什麼不顧一切、奔走飛馳,甚至決斷生死。
十八歲的倒轉的人生,綺麗幻夢的英倫十九世紀,或許本就是你的靈魂彌散之前最後的譫妄一場。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怕。
只這一次,只有這一次,你不停地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怕,最大的恐懼就在面前,不去要悔恨終生,去了就不能回頭。
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身後是湍急的黑河,而身前是他。
——你知道要抓住他,就要先放棄自己。
這場博弈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好的,是你的期望亦是他的期望。你們都抓住了對方。
無論此後還能不能得到救贖,這一刻得到的滿足也足以慰籍被孤獨寄生被悲痛啃噬的靈魂,從此更加溫柔更加強大。
現在你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用帶哭腔的聲音說你和他都會變得幸福的。
「這樣的未來存在著,就是教授你和我要一起去的那個未來。」
你抬頭非常認真地看他的眼睛,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真摯而篤定。
威廉在安靜的聽你說。他應該有被你堅定溫暖的話語安慰到,那股子讓你心驚肉跳的危險氣息消失不見,他心底隱秘的忐忑和不安於此時此刻似乎也平息了躁動,不再苦痛地折磨他的靈魂。
他的手搭在你腰上,像是怕你突然消失不見。你去牽住那隻手,緊緊握住,還扯到他面前給他看。
「那晚你找到了我,而昨晚我也找到了你。」
「你抓住了我,而我也抓住了你。」
這份聯結比婚約或誓言,甚至血緣相連來得更緊密、更牢不可破。
你看著威廉的眼睛。既看見紅海,也看見自己。
看見自己在紅海里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