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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紐約被追殺了三天,除了在對方地盤上處處受鉗制這件事有點憋屈外,心態到是都還算平穩,只有他們兩個的好處就在這時顯現出來:移動快、武力高、行動默契。這給了他們更多選擇的餘裕。於是上一次,也是在這家餐廳里,太宰治撐著下巴,看著正在吃一份火腿蛋鬆餅的他的搭檔,懶洋洋地提出了建議:「中也,就這樣回去,太無聊了。要不要我們乾脆一點,玩點更刺激的東西?」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放在中原中也衣兜內的那柄摺疊小刀,藏於外殼內的鋒利刀鋒上還有未乾的血跡;而太宰治隱在西裝外套下、別在後腰內的槍管上還留著餘溫。而中原中也用叉子把最後一口火腿蛋鬆餅吃掉,抬頭看了太宰治一眼。
在這句話之後,原本為期五天的逃亡計劃被延長到了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當「雙黑」兩人終於踏上了回國的豪華遊輪,就已經不是光兩個人而已了。他們帶著一整條航運船隊和相當於美國西海岸最大的軍火商整個季度的生意回到了東京灣,當老懷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狠狠耍弄了一通的時候,都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我打個電話。」中原中也吃完煎蛋,拿餐巾擦擦嘴巴,對太宰說道:「問這種事,我倒是有個好人選。」
太宰治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檸檬水罐,給自己倒了杯水。
中原中也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要找的人因為他的名字,無論怎麼排序都總是排在第一位。
「嘟嘟——」的聲音只響了三聲,對方很快接起了通話。但中原中也還沒來及將手機湊近耳朵,就聽到聽筒里傳來「砰——轟!!」的劇烈爆炸聲。
「呃。」中原中也把手機稍微拿遠了一些,然後才說道:「亞當,你正在忙嗎?看來現在不是個打電話的好時機。」
「好久不見,中也大人。」人造智能搜查官亞當·弗蘭肯斯坦正身處不知哪裡的地下設施里,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狠狠一拳揍在了一個持槍的黑衣男人左臉上。不過因為全身都是機械構造,所以他即使正在歷經一場武裝衝突,與中原中也通話的嗓音也仍然不疾不徐,非常禮貌:「我正在試圖與幾位先生在一些事情上達成共識,顯然,他們不太歡迎我……哦,不,我覺得那是個壞主意,先生。」
最早倒在牆邊的黑衣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並且從在附近暈過去的另一個人手裡拽出了一台RPG-7火箭筒,扛起來架在了肩上。亞當有很多方法來應對這種能發射破甲彈頭的可攜式反坦克武器,但問題在於,他們現在在深達六十米的地下!一發破甲彈出去,他們和他們要找的東西,就統統都要被埋在這裡了。
絕不能讓他扣下扳機。擁有最尖端技術和處理器的機械核心在零點一秒內做出決定,亞當立刻毫不猶豫扔下手中的傢伙,卻在發力疾奔前的那一瞬間,被人緊緊抱住了雙腿!
「Иди к черту,монстр(去死吧,怪物)!」歪斜在地上的黑衣男人被亞當打碎了墨鏡,破裂的鏡片將他額角劃出了一條十公分左右的傷口,以至於鮮血不斷下流,將他淡色的睫毛也染紅了。
還有兩秒。有80%的概率會來不及。假如設施坍塌,需要在三分十四秒內撤離。
亞當的瞳孔中瞬息流轉過大量0和1組成的數據洪流,但情況緊急到這種程度,他反而忽然停下了動作。
「砰!!!」
在破甲彈發射前,一條黑影從牆上急墜而下!新出場的人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直接將扛著RPG-7的黑衣男人掀翻在地,並在第一時間果斷卸掉了對方的雙臂關節!
危機解除。
「You seem to need help,Adam(你看起來需要幫助,亞當)。」來人從因劇痛而再度昏厥過去的黑衣男人身上下來,拍拍褲腿上的土,並開口說道。和乾脆粗暴的動作完全相反,來人嗓音輕柔,身上是和亞當一模一樣的制服,是位女性搜查官。
「It’s not the same as planned,Eve(這和計劃不同,夏娃)。」亞當蹲下身,扣住抱住自己西裝褲的目瞪口呆的先生的脖頸讓他同樣陷入昏迷,然後抽出了自己的腿:「You should lend support to me instead of running through the passageway and breaking his arm.(你負責接應我,而不是在通道內全力奔跑,來掰折這位先生的手臂)。」
「I'm tired of waiting in the car(我在車裡等煩了)。」夏娃聳聳肩,說道。
自己這位搭檔,博士在製作她時不知參考了什麼資料,設定上即是這樣的性格,平時兩人在世界各地出任務時沒少因此發生人類所說的「爭執」現象。於是亞當只好將善後事宜交給夏娃,自己走到一個安靜些的角落裡,對仍然連接著的通話另一端說道:「事情解決了,中也大人。我想我們和這裡的各位保鏢已經達成了共識。」
「剛剛那位就是夏娃嗎?」中原中也笑起來:「聲音聽起來不錯,亞當。」
「是的,她正是和我同型號的第二台人型高速計算機,夏娃·弗蘭肯斯坦[2],我現在的搭檔。同樣出自博士之手。」亞當說道:「那麼,中也大人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事呢?根據您手機信號的GPS定位,您現在似乎並不在日本。」
「是這樣,我有件事想問你。」中原中也說:「庫珀·詹森這個人,你知道嗎?」
「金融巨頭PWG的財務長,一個月前在公寓中死亡。嫌疑人是利亞姆·米勒,目前正在通緝中。」亞當答道:「這件事在歐洲的流傳也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