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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我一邊往回走;轉頭的一瞬間我瞥到他似乎皺起了眉,不過我沒想那麼多,畢竟,於情於理我都該做點什麼來報答對方。
可誰能想到,我倒霉的一天並沒有到此為止。
「轟——」
我剛剛邁出一步,耳旁炸開了可怕的巨響,眼前也一片火紅,這次我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無論是被掀飛出去、還是一片不知道那是什麼的陰影飛來擋在眼前,我通通都沒有反應過來,在劇痛中,我的意識迅速沉入了一片黑暗。
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那個漂亮年輕人的聲音。
中原中也手裡拎著昏過去的鵪鶉一樣的日裔青年,看著眼前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的便利店。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被控制了重力的大型貨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來擋在兩人面前,擋下了爆風,至於其他在爆炸影響下飛濺的碎片瓦礫,也通通在異能的控制下停在了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
店裡甚至還有幾名沒來及完成搜證的警察,短短不到兩分鐘時間,這間小店就變成了一片悽慘的火海,來勢洶洶的大火將灼人的火光映在了中原中也藍色的眼瞳上。
片刻之後,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嘖了聲。
「操。」
第2章
四個小時後,半夜三點,一頭黑髮的可憐日裔青年呻吟著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中原中也沒把他扛回自己住的酒店,而是隨便就近找了間不用登記證件的小旅館,把這一直用看未成年人一樣欠揍眼神看他的年輕人扔了進去。這人說不幸確實不幸,遇到性命攸關的兇案幾乎必死無疑,可說幸運也算幸運,偏偏遇上了他,兩次都死裡逃生。遇到那種爆炸,也因為他的緣故只是受了點擦傷、再加上驚嚇過度所以昏了過去。
中原中也出去吃了宵夜,調查了些事情,買了點必需品。當昏過去的倒霉蛋痛苦呻吟著醒過來的時候,他正拿著一個漢堡坐在床邊,邊吃邊看著什麼。青年揉著額頭努力眯起眼睛,發現那是自己的駕照。
「利亞姆·米勒……21歲,」中原中也看著駕照上青年一臉傻笑的照片,「2000年在紐約富蘭克林區出生,十歲前都和祖母住在一起,十歲時父親去世,被母親接到身邊,一起住在家中經營的花店二樓……目前在普林斯頓神學院就讀,去年拿到了由職業牧師協會發放的牧師職業資格證書,三個星期前因為母親的突然去世而從學校回到紐約,處理母親的後事。」
經歷了混亂一天的日裔青年——利亞姆·米勒——頭疼欲裂,一邊敲著腦袋一邊虛弱開口,因為剛從昏迷中掙扎著醒來,所以張嘴就問了一個蠢問題:「……駕照上、寫了這麼多事情嗎?」
「當然是我剛剛調查的。這些最基本的信息,只要有心就能找到吧。」中原中也把駕照扔回給他,也把剛剛順便買回來的漢堡和水遞了過去:「喏,吃吧。快點吃完,清醒一下,然後我要問你點事情。」
利亞姆拿著漢堡。他話不多,平時在學校也很安靜靦腆,但並不蠢笨。那些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在腦海里歸位,他想了想,直接問道:「是要問剛才那些人的事情嗎?」
「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有印象的。」中原中也簡潔道。他沒有遷怒的打算,但臉色也稱不上好:「有人想要殺你,這和我沒關係,我救了你兩命已經足夠好心。我提醒你的時候你只是驚訝卻並不是很恐慌,說明你早有預感,那麼更和我沒關係了。」
「那麼,現在為什麼——」利亞姆問到一半,忽然想到對方所說的事情,以及昏迷前最後一刻聽到的那句髒話,恍然大悟,小心翼翼道:「……是那個,呃,盒子?」
「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他說。這句話之前好像也說過一次,利亞姆總覺得他這句話的口氣怪怪的。頓了頓,中原中也繼續說道:「但是,不重要歸不重要,不長眼的蠢材炸了那家便利店,也炸了我的禮……盒子,我總得找個應該對此負責的人算這筆帳。」
禮物。剛剛說了禮物吧。利亞姆在心裡暗想。但他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只是謹慎地說:「我能幫您什麼呢?」
「回答我的問題,說出你知道的。」中原中也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這旅館又破又舊,房間小得可憐,床板硬得要死,扶手椅上的油漆也早就東一塊西一塊地脫落、變得斑斑駁駁。利亞姆卻並不覺得他氣定神閒坐在這樣一把破椅子裡的樣子好笑,只是不由自主吞了口水,坐直了身體。
「首先,剛剛那些是什麼人?」
利亞姆認真想了想,然後搖頭:「我不知道,我好幾年不在紐約了。就算是以前的時候,我也是固定學校和家中兩點一線,很少會出去。」
「我想也是,你看起來是』好學生『那類的。」中原中也淡淡道。
「那麼,第二個問題,為什麼你會被人追殺?那伙人拿的東西可不是隨便能買到的小玩具,不是普通的街頭混混。」
聽了這句話,利亞姆忽然回憶起眼前人在擺弄從倒霉搶匪那裡奪來的槍的時候,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
「嗯……」他撓了撓頭,仔細想了片刻,才抱歉地回答:「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早就報警了……也不會夜裡出門去別的地方閒逛啊。」
「但你顯然不是完全沒有預感。」中原中也抱著手臂:「說明之前就有些跡象,但讓你無法確定,還沒到讓你警惕到需要報警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