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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舒展身體,靠在后座上。
既然任務已經接了下來,那么正巧可以去做。
第59章 零的誤會
諸伏景光閉著眼睛, 坐在了全封閉的審訊室之內。
這一次並不是之前田納西威士忌惡作劇般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來自組織的審判。
他的雙手向後被拷在鐵質的椅背上,面前橫著同樣材質的擋板, 連雙腳都被鐐銬鎖住──審訊椅是被釘在地面上的, 完全杜絕了可能的反抗。
室內一片靜寂。頭頂的白熾燈被關上, 取而代之的是照在面前,直直打在眼睛上的亮光。
諸伏景光眯起眼, 看清了面前坐下的兩個人。
分別是琴酒和黑麥威士忌。
「蘇格蘭威士忌,公安的臥底,」琴酒慢慢開口, 「現在,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你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都說出來。」
在這種時刻, 諸伏景光的心情反倒是異樣的平靜, 他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琴酒的臉色難看下來。
「我想, 你應該不會想要體驗組織里的審訊手段。」他冷冷地說。
化名諸星大的黑麥威士忌掃了眼身旁琴酒的表情, 於是說道:「就從你泄露組織的機密這件事開始說起吧。詳細說說你究竟盜取了哪些資料。」
──作為臥底進入組織的FBI, 赤井秀一他並沒有物傷其類的感覺,但對於同樣把目標放在摧毀組織上的其他勢力成員, 他不會落井下石。此時轉移話題矛盾,也是想讓琴酒平靜下來。
起碼不能在一開始就動用武力。
幸運的是, 琴酒似乎真的被扯開了注意力,恢復了最理智的姿態:「那就先從這裡開始。放心, 時間還剩很多。我會一點點撬開你的嘴。」審訊室外,波本威士忌靠在門外等待, 垂下眼睛看著面前的地面。他雙手抱臂, 神色之中透著冷酷。
這裡是一處走廊, 時間已經很晚了,川上艾希爾看著手錶的指針已經逼近一點半。
整個走廊都很空曠,旁邊標號的房間都被鎖上,連可以休息的地方都找不到。冷氣倒是開得很足,讓這裡顯得分外冰冷。
她蹲在牆角,思考著要不要先去到這一層的休息室等待。
女孩抬眼去看站在不遠處的那個金髮男人,他同樣是混血兒,五官深邃,面無表情的樣子很有壓迫感。
不知道為什麼,波本此刻分明沒有任何動作,卻讓川上艾希爾幻視等在手術室門外的病人家屬。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波本轉動眼珠看向她:「菲尼克斯,你也想進去審訊那隻老鼠嗎?畢竟你是最先抓捕他的人,大概也是最迫不及待的那個吧。
雖然知道諸伏景光不可避免地會被組織抓捕,但是在這一刻,降谷零的內心也依舊會遷怒。但是內心的想法越是翻滾,他外在的表現就愈發冷靜。對方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學生,卻能率先找到諸伏景光。他需要試探出她的手段與底細。
猝然被搭話,川上艾希爾有點驚訝地眨眨眼,她維持著蹲在角落,雙手抱膝的姿勢,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慢吞吞地開口:「欺騙嗎?好像確實是這樣。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相處的這段時間就等於不存在。但我不期待審訊他。」
「為什麼?」
「這件事我是在晚上八點才被告知的。得知真相以後,記憶和感情像是處在表里兩個世界。很突然,也很令人驚訝。」
「但你現在完全看不出驚訝的模樣。我想,你可能是我所見過的最年輕獲得代號的成員。」波本半眯起眼睛,不帶感情地誇讚道,「作為情報人員,被超前一步真是讓人不爽。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樣做到的。」
「只是一點才能。」川上艾希爾說,指了指自己的大腦,卻沒有言明更深的內容,而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相比起來這個,你和蘇格蘭的關係應該很好吧?」
「我和他並不熟悉。」
降谷零的反應很謹慎,面上也不動聲色,「你想要知道什麼可以直接說,畢竟我也算是你獲得代號的見證者。」
川上艾希爾深深看了他一眼,而波本威士忌本身毫無破綻。她倏忽間嘆了口氣:「蘇格蘭做的飯很好吃,他是臥底這件事,我感到很遺憾。」
降谷零隻覺得這句話虛情假意,內心湧上一層說不上舒服的感受。
安室透卻抬起紫灰色的眼睛,富有壓迫感地看向這個表面上無辜而柔弱的惡魔:「你是在同情臥底嗎?按照組織里的慣例,如果你沒有親手抓捕他,作為與蘇格蘭威士忌最親近的成員,你同樣需要被審訊,以確保正確的立場。」
川上艾希爾這時候也感覺到了對方隱藏在話語下的鋒芒,與許久之前相見時相當不同。難道這就是對待底層成員和代號成員不同的態度嗎?
她慢慢站起來,動了動因為長時間不活動而麻木的雙腿,仰視著面前的男人,眼裡並沒有畏懼:「我當然忠於組織,率先將蘇格蘭擒拿就是我對組織忠誠的證明。波本,我在想,你該不會是自己懷有私心,卻在試圖質問我吧?」
少女灰色的眼睛清凌凌的,仿佛能夠在一瞬間看透人心。
她說中了。
降谷零的瞳孔微微放大,心臟在此刻一緊。但在走廊的白熾燈下,金髮的青年卻絲毫沒有停頓,傲慢地嗤笑了一聲:「你在開玩笑?我只是看臥底很不爽罷了,恨不得能夠立刻擊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