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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樣,與Port Mafia毫無關聯。」神月佑一冰冷地說道,「為了讓別人舉起屠刀,不惜讓原本心向光明的人徹底崩潰。」
「你們為什麼不自裁呢?」他直白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紀德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仿佛被刺中了一樣,情緒終於出現了波動:「你懂什麼?那樣這些士兵們便都平白無故地死去了,他們的魂靈根本無法得到安息。」
「?」神月佑一完全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不打算弄清楚。
──思考這種事情就全部交給川上艾希爾來做。
「無論如何,給予所有mimic終路的人,會是我。」神月佑一抬起槍口。
「這對我沒有用處。」紀德的異能力「窄門」,同樣可以預知到短時間內的未來。
「你可以試試。」神月佑一扣下扳機,子彈往外傾瀉出來。
他在港口黑.手黨登記的異能力隨心所欲的神槍手,子彈帶有必中效果,限制條件是子彈擊中之後就會停止。
紀德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往左躲開,子彈擊中他的心臟,往右躲開,子彈依然貫穿了他的心臟。
「無法躲避嗎?」他自言自語,同樣舉槍射擊。
從他的槍口下冒出的子彈正對著與神月佑一射擊而出的子彈兩相撞擊,劇烈的火花濺射開來,兩顆失去動力的子彈落在了地面上。
戰鬥激烈地爆發。
神月佑一也沒有動用自己原本異能力力量的意思。他同樣燃起了戰鬥的欲望,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幾乎都要燃燒起來。
歌劇院空曠而巨大的空間之內,兩道身影翻轉騰挪。
漸漸地,兩人的體力都即將逼近極限。
攻擊,攻擊,再攻擊。
神月佑一不再後退,額間的薄汗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發揮。
紀德的子彈射向他的心臟,而神月佑一沒有躲避,腕間一抹寒光幽幽,銀色的利刃刺穿了對方的頸動脈。
mimic首領的眼睛睜大了,因為原本站在他面前的神月佑一,此刻卻分明是在他的身後。
神月佑一動作迅速地後退幾步,卻依然沒能完全躲開飛濺開的鮮血,左臉上有細微濡濕的感觸。
這場戰鬥酣暢淋漓,而在最後,神月佑一之所以動用全部的異能力平推,只是因為,紀德以幼童的性命來讓織田作動手,那他同樣也可以採取更「使詐」的手段。
畢竟,他從未對紀德說過自己的異能力內容究竟是什麼。
神月佑一抬起右手,用手背輕輕抹去臉上沾染的痕跡。
門外傳來倉促的腳步聲。
太宰治幾乎算是帶著一點慌張地出現在這裡。他的臉上從未出現過這種表情,起碼,所有的港口黑.手黨成員都不曾見過他的這種情緒。
──荒謬,那個港口黑.手黨內最恐怖的幹部,怎麼可能會感到恐懼,也怎麼可能會感到驚慌。
然而,此刻他面部的表情波動也是最為真實而生動。
只是,在見到大廳里存在的那個人之後,他最終沒能完全掩飾錯愕的模樣。
身材修長,梳著狼尾髮型的男人回過頭來,他暗紅色的眸子清澈而純粹,卻又掩藏著最無法阻擋的死亡。
夕陽下的風透過破掉的窗戶吹了進來,讓青年的衣擺微微飄動起來。
「……竟然,是你啊。」遲了一會,太宰治才怔然開口。
明明是相似的語句,然而卻與那日在小巷中自身被救下的態度截然不同。
「太宰先生。」神月佑一的態度卻始終如一,同那日在mimic槍下保護了對方時表情都沒有變化。
「織田作呢?」太宰治猝然問道。
「他沒事。」神月佑一回答,「已經去了安全的地方。」
聞言,原本匆忙趕來的幹部這才像是半鬆了口氣一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神月佑一走上前,湊近了對方,注視著太宰治的臉。
「要聽織田作的電話嗎?」他問道,撥通了手機,抬手將它貼在了這個年僅十八歲的黑.手黨幹部的耳邊。
太宰治下意識抬手扣上了對方的手背,讓那手機更貼合自己的耳邊。
神月佑一發覺,對方指尖冷得驚人。
電話被撥通了。
原本令所有勢力都忌憚的青年,此刻垂眸認真聽著織田作之助電話的樣子,竟然顯出異樣的乖巧。
即使沒有開啟免提,以神月佑一的耳力依然能夠聽清話筒對面的聲音。
太宰治習慣性地垂下眼睫,似是要遮掩自己的情緒變化。對面說了很多話。
「……嗯。」他應著,話語裡克制著情緒,顯得分外簡潔,「你儘快離開這裡。」
最終,電話被掛斷了。
神月佑一將手機收了起來,手指不經意間地划過對方單邊眼睛上的繃帶繩結,它頓時柔軟地舒展開來,順著風輕柔地飛起來,飄飄蕩蕩地落在地面上。
「我好奇這個很久了。」神月佑一說,「原來太宰的眼睛沒有問題。」他不再使用敬語。
「就像織田作說的那樣,離開Port Mafia。」神月佑一的嗓音清澈,在這樣的歌劇院大廳之內,帶著點空靈的意味。
太宰治此刻的模樣與往常不同,褪去了繃帶的遮擋,又經歷了一場失而復得,此刻的他並不像以往那樣陰沉冷淡,反而表現出更為真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