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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對方刻意壓制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如果剛剛這個男人有殺心,可能此刻的她已經身首異處。
「你是誰?」川上艾希爾垂下眼,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個單膝跪在自己面前、身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即使是筆挺的正裝, 也無法掩蓋對方身上爆炸性的肌肉撐起的輪廓。
「小姐可以稱呼我的代號, 黑鑽。」他恭謹地說道。
川上艾希爾對酒的了解程度不深, 因此只是隨意點點頭。
「那就帶路吧。」她的肢體語言是放鬆的,「不要讓BOSS久等。」
兩人沿著地毯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 紅漆實木的密碼門被黑鑽用瞳孔和手動輸入的方式解鎖。
「請您進去吧。」黑鑽說。
川上艾希爾依言走進去, 聽到這個男人也跟著自己走了進來, 同時關閉了身後的大門,隔絕了室內外。
這裡的溫度明顯要比走廊高,明明是初秋,屋裡卻點燃著壁爐。
在火堆前附近的扶手椅之中,正靠坐著一個白髮都快要掉光的老人,他的皮肉鬆弛地掛在骨架上,層層疊疊的皺紋愈發顯得他年邁。
「孩子,你來了啊。」老人這樣說道,聲音也暮氣沉沉地腐朽。
他的身上披著名貴的毛毯,看起來格外畏冷,旁邊的鐵架上掛著吊瓶,氧氣罩被他掛在脖子上。
「是先生嗎?」川上艾希爾試探地往前走了兩步。
「當然。」老人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來,愈發顯得臉上的皺紋更深,「孩子,站近一點,讓我看看你。」
身後,黑鑽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川上艾希爾收斂起表情,心裡也沒有幾分恐懼,直接走到了老人的面前,彎腰看他:「先生是身體不好嗎?」
「無妨。」烏丸蓮耶緩緩說道,他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帶著青春與蓬勃朝氣的女孩。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拉著她往前貼近,目不轉睛地掃視著她的臉頰。
老人看起來日薄西山,但是那雙布滿老年斑的手力道卻相當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一把熱燙的鉗子扣住了手腕,直讓人反感。
「像,真是太像了。」烏丸蓮耶感嘆道。
「您是說,我很像我的母親苦艾酒嗎?」川上艾希爾疑惑地問道,菸灰色的眸子裡也沒有任何嫌棄的情緒,反而帶著澄澈的求知慾。
「當然不是苦艾酒。」老人從毯子下伸出了另一隻手,拍了拍女孩的手背。
「苦艾酒只是我不聽話的小女兒罷了。你更像你的祖母,她也像你一樣美麗,也有著一頭長而柔順的金髮。」
「我的祖母……」川上艾希爾歪頭,「是賦予我川上姓氏的人嗎?」
「不是。」BOSS卻是笑了起來,看著川上艾希爾的目光裡帶著欣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類,卻像是在看一件完美卻沒有生命的器物。
「嚴格來說,你沒有父親。川上富江是你的另一個母親。你是基因工程精心構造出來的產物,傾盡組織之力才誕生了一個你。」他似乎不打算有任何隱瞞。
「富江……」川上艾希爾做出思索的模樣。
「川上富江的身份,你應該早已經查到了。」組織的BOSS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看著對方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你在小時候的天賦就可以攻破組織的外圍防火牆,現在恐怕已經成長得更優秀了吧。」
「別擔心,組織允許成員擁有自己的小秘密。」烏丸蓮耶繼續說道,仿佛沒有察覺到女孩方才瞬間的緊繃,「只是,有一些久遠的歷史,是不會以電子文檔的方式來封存的。」
「咳……」似乎是因為一下子說了太多話,老人咳嗽了幾聲,他停頓了一會,費力地深吸了幾口氣,肺部才像是廢舊的風箱一樣不情不願地運轉起來。
黑鑽默默走上來,想要為老人戴上呼吸機。
「不,不用了。」烏丸蓮耶卻拒絕了他的幫助,「只是說幾句話而已,我還是有這點力氣的。」東京,米花町,阿笠博士的家中。
灰原哀正在整理試驗台上的試管,試圖重新調配出APTX-4869的解藥。旁邊的資料台上放著艱深而複雜的醫學大部頭書,裡面全部都是專業詞彙。
然而,這個房間裡的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灰原!」曾經的高中生偵探、現在的江戶川柯南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進來,「解藥的研究過程還順利嗎?」
宮野志保將試管平穩地放回原處,這才回過頭看他,屬於小學生的眼睛裡卻透出成年人的成熟。
「你就這麼想早早的變回工藤新一,然後被黑色組織發現蹤跡,追殺而死嗎?」她涼涼地問道。
聞言,江戶川柯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乾笑著說道:「哈哈,我只是想知道一下進度嘛,畢竟,也不能總是用小孩子的身體行動。」
「托你上次喝白干變回原樣的福,解藥的製作過程還算順利,只是還不夠穩定。」灰原哀說。
「那太好了。」小學生偵探放下心來。
然而,灰原哀卻沒有就此放過他,而是打開話匣:「你就不好奇,組織為什麼要研究這樣的毒藥嗎?」
「我確實很想知道,如果你想說的話。」江戶川柯南表情變得正經起來,「畢竟,僅僅是這一種藥,就能讓人毫無破綻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