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
元新歌實則有預料到他會給出如此爽快的應答,但因為他本身心裡還在權衡是否要說出這句話,在開口前還是短暫猶豫了一瞬。
「……只有真央靈術院的在院生才能得到全新的淺打嗎?」元新歌想到這樣的說法似乎還不足以讓雀部長次郎領會自己的真實意圖,於是頓了頓,進行了更加明確且直截了當的詢問,「我是說,如果我還想要一把淺打呢?」
斬魄刀一定是獨一無二的,這是所有經歷過系統學習的死神都會掌握的基礎知識。
死神與淺打朝夕相處,創造出一把獨一無二的斬魄刀,在知曉的過程中了解到與自己的命運相連接的斬魄刀的名字,再通過呼喚刀的名字進行力量的解放——這是從斬魄刀這一概念誕生以來便毋庸置疑的事實。
與現世的普通刀具不同,斬魄刀擁有自己的性格、意識、靈魂,對於持有者來說已經算不上完全意義的武器,刀的存在更類似於夥伴、戰友、甚至自己的半身,是旁物所不能替代的重要存在。
元新歌帶著一把名為「蹣跚雲」的斬魄刀入隊,只在畢業考試時將刀帶在身邊,其餘時刻皆放在識海之中,因此他人無法光憑外表判斷蹣跚雲的狀態,也更有利於擾亂敵方的判斷。
但既然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此時的情況顯然不太尋常。
雀部長次郎知道這位年輕的四席是那種慣常將所見所想悶在心裡自己思考的性子,原先便曾在隊長面前語出驚人,隨後便因為想著要研究出全新的鬼道而破壞了自己的住所。
有了先前為他處理麻煩事的經驗,雀部長次郎明白一定要儘快為他答疑解惑才行,於是為了更好地判斷此時的情況,男人謹慎地問道:「是蹣跚雲出了什麼問題嗎?」
斬魄刀與靈魂息息相關,元新歌不確定死神之間是否有過通過無法使用斬魄刀一事發覺內里靈魂更換的先例,自然不能將實情道出,他搖頭:「我打算為了席位挑戰賽而加強體術的訓練,但蹣跚雲派不上什麼用場,加上在之前的事故中有了些新體會……我說不定能成為第一位使用兩把不同斬魄刀的死神吧?」
他的話題轉的極快,思路之跳脫令雀部長次郎感到無奈,男人想否認元新歌的說法,卻又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
比如「你先前向隊長發起挑戰時還說要徹底激活體內與鬼道有關的潛能,為什麼這事後又突然打算加強體術」,或者是「即使是鬼道系的斬魄刀也沒理由在戰鬥時被稱為『派不上什麼用場』,你到底是看見了誰的刀才會生出這種想法」,還有「產生新體會不代表能培養出全新的斬魄刀,如果感到有進步不如研究卍解」也很重要。
雀部長次郎沉默一瞬,還是選擇了一個問題出口:「你問過隊長的想法嗎?」
「因為想著可能不會被批准,」元新歌坦誠說道,「所以還沒有。」
在這樣的語氣下還能不認為自己是被輕視,雀部長次郎顯然既有忍耐的某種才能,又對元新歌的了解深入到了一定程度。
「是的,我這邊的答案也是一樣。」雀部長次郎面容平靜,堅定地給出了不容反駁的否定答案,「蹣跚雲是你珍貴的夥伴,既然已經被你的靈魂打磨完畢,就說明它與你最為契合,絕非你一時興起便能為其打下無用印記的玩物。」
元新歌摸了摸下巴,他並沒顯出惋惜與急迫,像是也同樣預料到了這個回應,只是說道:「那還挺讓人著急的。」
雀部長次郎頓了頓,知道眼前的青年與自己相比不過是個孩子,他將語氣放緩,希望能消除元新歌心中那些頗為急功近利的念頭:「如果只是因席位挑戰賽而感到憂慮的話,我建議你不要一味把目光放在能力的拓寬上,隊長會接受你的挑戰,本身就是對你的肯定與鼓勵,你無需產生太大壓力。」
「副隊長是覺得我該深入研究卍解嗎?」元新歌追問道,「我的卍解是什麼呢?」
「……這就不是我能了解到的事情了。」雀部長次郎已經開始想要結束這段對話,他意識到元新歌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與這些輕鬆考入真央靈術院後一年畢業的天才不同,雀部長次郎一向很難真正摸清他們那古怪的腦迴路。
但他還是教導道:「想要習得卍解,就先要實現斬魄刀本體的具象化並使其認可你,等斬魄刀肯將真正的名字告訴你時,就可以獲得斬魄刀卍解的力量了。這個過程聽上去相當簡單,但操作起來便能感覺到其中難度,好在你還年輕,不用急於一時,順其自然即可。」
元新歌應了一聲,在長久的沉默後,雀部長次郎沒聽到他的進一步追問,抬頭瞟他時才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又分發起文件,神態如常,像是從未有過剛才那番古怪的發言。
思路跳脫的孩子大概就是這樣反覆無常,興趣來得快也去得快,見元新歌此時像是已經翻過這頁,雀部長次郎下意識鬆了一口氣。瓷杯中的紅茶被他用靈力微微溫著,此時入口也依然是恰到好處的口感,正當他又輕抿一口茶水、同樣打算繼續集中精力投入工作時,元新歌便突然又開了口。
「我討厭需要具象化的東西。」元新歌發自內心地說道,不過這只是他花費極長時間製造指環後的有感而發,為了防止雀部長次郎追問理由,他立刻轉換了話題,「如果我想找些陪練的話,可以去十一番隊尋求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