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頁
而元新歌道出要抹消高危不可控因素的根本目的,那謀士便被戳中痛點,惱怒地將他趕出門來,連院落都不再讓他踏進一步。
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
按照蹣跚雲的說法,原本的元新歌顯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反抗穿管局、從而決定長久停留在這個世界之中——這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死神沒有明確的年齡上限,只要任務沒有完成,元新歌就不會有壽終正寢而強制脫離世界的情況出現。
除了想要逃避穿管局對命運的操控以外,他大概還甘願效忠於這個世界中的某人,想必感情真誠又堅定,蹣跚雲才會用「高尚而忠誠」來作為形容。
元新歌思索了一下,初步認為那人即是山本元柳斎重國。
兩人的關係中顯然還有很多他未曾了解到的秘密,山本元柳斎重國對元新歌那不同尋常的耐心與包容本就令人感到意外,元新歌會在進入十三番隊之事幾乎已經落定之時自請加入一番隊的原因也尚且存疑。
不過,如果元新歌真的與山本元柳斎重國構建了某種主從關係,至少能看出他們在某種意義上已經達成雙向奔赴、而並非元新歌的一廂情願。
而且,還有一件令他在意的事情。元新歌回憶著蹣跚雲爆發時的那番言論,不禁猜測原本的元新歌是否已經將穿管局存在的一切和盤托出,並且不打算執行抹消高危不可控因素的任務——蹣跚雲顯然仍不希望這具身體做出違背主人意志的行為,才會在聽到藍染惣右介的名字時勃然大怒。
或許在上次嘗試逃離循環之前,元新歌已經找到了全部真相,因此才會如此篤定地告訴蹣跚雲「世界不需要外來的救世主」這一完全違背分部原則的信息。
想到此處,元新歌只覺得之前頭痛的感覺似乎還若有若無地存在。
這個任務比他往常遇見的所有情況都要棘手,疲倦大於挑戰感,與其說一切都在脫離掌控,不如說事件的發展根本就從未在他的掌控之中。
——還有,蹣跚雲口中有關記憶的那個說法……
次日他出現在一番隊的辦公室內時,面上難以遮掩的憔悴之意幾乎震撼了所有隊員。元新歌不過是一夜未眠,但或許是思慮過重,那細微的痕跡在一向沒有加班傳統、生活作息健康的死神之間變得格外顯眼,就連雀部長次郎都忍不住詢問一句是否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
身體的損傷對死神來說算不了什麼,摧毀一個強大戰鬥力的主要因素常常是精神上的煎熬,波及到數位隊長級人物的虛化事件絕對是尸魂界數百年來最大的打擊,元新歌作為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心理壓力的確是需要被納入考量的要點之一。
或許他被噩夢纏身,或許他感到已經痊癒的舊傷仍在流血,或許他在獨自一人之時會反覆想起同伴的哀嚎與悲鳴——那是需要四番隊繼續介入的特殊情況,雀部長次郎當然不能輕視。
即使元新歌表示自己只是單純因為想著席位挑戰賽的事情而沒能入睡,這位盡職盡責的副隊長也依然和山本元柳斎重國報告了這個異常之處。
「無妨。」老者平靜地回應,他絲毫不為這位天才的命運而擔憂,「看起來,那孩子在經歷了這件事以後只會變得更加堅強。」
雀部長次郎又一次意識到隊長似乎將虛化事件當作元新歌蛻變的重要節點。
上次他與山本元柳斎重國閒談時無意提起和元新歌之間那場極為跳脫的對話,老者也只是在聽到元新歌問出「我的卍解是什麼」那句話時點了點頭。
那時,山本元柳斎重國說道:「不知道卻想知道卍解的真正力量,對於經歷過那一切的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山本元柳斎重國表現出的平靜使雀部長次郎安下心來:既然連隊長都認為此事無傷大雅,他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希望元新歌能夠儘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在離開隊長辦公室前,他想起什麼,又詢問一句:「既然新歌此時已經痊癒歸隊,是否要讓他照常履行近侍之職呢?」
「如果他沒有主動來,就不必要求他那樣做。」山本元柳斎重國面色不變,卻也不想讓作為心腹的雀部長次郎過多猜疑,因此又補充一句,「他應該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給他一些時間吧。」
「我明白了。」雀部長次郎點頭,沒忘了在退出房間時將門關好。
從門縫間透出的光亮越來越窄,最終如同山本元柳斎重國的思緒一般變成長而輕飄的細線。
此時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國突然想到那孩子被指派加入救援隊的前一晚還曾跪坐在他身旁,邊為他斟茶邊應下他的話,難得低聲說出了句煽情至極的話來。
「您再也不會遇到同我一模一樣的人了,百年、千年、直到生命盡頭,皆是如此。」
自四日前於會議室中匆匆一見,山本元柳斎重國就知道,元新歌的確從不騙他。
--------------------
第142章
===========================
固然能從面上看出昨晚未能安眠, 元新歌的辦事效率卻未被影響,他很快便正式上手了一番隊四席的工作。儘管有些不懂該如何操作的具體步驟需要不動聲色地向其他隊員稍作詢問,他還是順利完成了上午的全部日程, 並在午休時抽空讀起了那個曾被藍染惣右介格外關注過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