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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僻靜的道路進入匹托基亞共和國, 庫洛洛儘量避開官方對於偷渡者的身份核查, 以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他本來要在九月份帶領幻影旅團全部成員齊聚友客鑫,蜘蛛將在那座城市的地下拍賣會發動一場襲擊,所有的拍賣品都會被他們收入囊中, 他做好了萬全計劃,甚至已經打算盜取參與拍賣會的黑////幫諾斯拉家族的大小姐妮翁的念能力「天使的自動筆記」。
「天使的自動筆記」可以以四行詩的方式預測被預測人接下來一個月的命運走向,雖然晦澀難懂的詞語會增加解析的難度, 但庫洛洛對此很感興趣,他認為這個能力的價值可能已經超出了收藏品價值的總和, 所以對此勢在必得。
唯一的變數就是元新歌和酷拉皮卡的合作。
如果能夠再選擇一次, 庫洛洛不認為自己會徹底放棄將元新歌作為目標,但考慮到後來引起的一系列麻煩, 他一定會採用更加溫和、靈活性更強的方法,潛移默化地改變元新歌的想法, 誘導他主動加入爭奪繼承人之位的競爭之中。
但考慮到元新歌是個足夠精明的傢伙,或許這個方法也行不通。
酷拉皮卡為他制定了禁制, 庫洛洛現在不能使用念能力, 也不能與幻影旅團的團員接觸, 庫洛洛能感受到這個禁制的強大,不僅是因為他自那以後的確無法從身體裡調動任何氣轉換成攻擊或防禦的手段,更是因為酷拉皮卡制定禁制時的神色實在不算正常。
庫洛洛或許會終生銘記那天發生的事情。
元新歌死後,酷拉皮卡的表情實在很難看——但這裡的難看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面色不佳、表情猙獰,而是對於在場旁觀的庫洛洛和伊爾迷來講,他那異常的平靜之下顯然醞釀著更加可怕的風暴。
火紅睛在晦暗的夜中亮的嚇人,酷拉皮卡像是將元新歌鮮血的顏色盡數裝進了眼中,庫洛洛對一個保鏢會如此在意僱主的生命而感到驚訝,隨後便被戒律之鏈刺進了心臟。
這是他第二次被這根鎖鏈攻擊,上次在元家的花園中時,酷拉皮卡和元新歌還未曾就此事達成一致,於是一切都暫緩下來,但宣布緩刑與審判來臨相隔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庫洛洛輕而易舉地回憶起了當時的疼痛。
雖然酷拉皮卡扎得似乎更深了些,但庫洛洛反而認為這下攻擊沒有第一次來的激烈。
制約形成後,伊爾迷用念能力仔細地檢查了庫洛洛的身體,確定似乎沒有任何氣能夠泄露出來後便乾脆地離開了現場。庫洛洛和酷拉皮卡都沒有阻攔,雖然不知道元新歌給伊爾迷的委託內容究竟是什麼,但總歸這也是其中一環,因為他不會違反僱主的命令,更不會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庫洛洛在走進一家不需要身份證明的小旅館時注意到了櫃檯上方懸掛的老舊電視上斷斷續續播放的畫面,環視一周,他發現幾乎所有經過這台電視的住客——無論男女老少、無論穿著奢侈還是衣衫襤褸——他們全都望向電視上的新聞,並且屏息凝神地聆聽。
「知名歌手元新歌的新鮮血液於前日在演唱會現場的舞台上被發現,警方表示,初次搜索時並未發現血液存在,故懷疑有犯人二次作案。因為元新歌的謎之出現與消失,本案又一次回到了警方的視線焦點處,襲擊現場已經被重新封鎖。」
「警方稱,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消息是,按照舞台上的出血量判斷,元新歌大概率已經死亡。市長號召民眾儘量不要靠近體育館周邊區域,不信謠,不傳謠,積極配合警方工作。」
前台聚著一些人,有位女性手中攥著一把皺巴巴的鈔票前來續房,被新聞吸引了注意力,遞到一半便停住了動作,老闆娘抬手接了許久沒有接到,抬起頭時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一邊狠狠抽出女人手中的錢,一邊用遙控器撥了下一個頻道。
信號不太好,下一個頻道上閃著雪花屏,模糊地播放著元新歌的聲音,庫洛洛勉強從主持人的三言兩語中聽出這是一個點歌節目,大概是緬懷元新歌的人太多,庫洛洛辦理簡易的入住手續時,滿耳聽的都是他的歌曲。
「您不太喜歡元新歌?」他看著老闆娘緊皺的眉頭,忍不住如此問道。
「我不關心這些東西,我聽他的歌,錢卻都是他來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老闆娘沒分給庫洛洛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將鑰匙甩在櫃檯上便重新坐下,「但是家裡三個孩子天天叫著他的名字,夠煩人。」
庫洛洛點點頭,沒有詢問太多問題,來到自己的房間中,他將頭埋到發霉的床單中,房間背陰,正午也沒有太陽灑下來,陰冷潮濕的空氣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他突然有些走神,想到:元新歌會被酷拉皮卡帶到哪兒去呢?
酷拉皮卡說要將他埋在窟盧塔山區,但那地方有些遠,估計等酷拉皮卡能夠抽出時間報復其他旅團成員的時候,失去了大腦的蜘蛛們已經做好了應敵的一切準備。
庫洛洛拿著房間鑰匙在手中把玩,從寫著門牌號的掛件中抽出了一張紙條,字體有些熟悉,他辨認了一會兒,意識到這是伊爾迷的字。
「出發時可往東去,一定會遇到等待你的人。」
他輕輕念出聲,明白一定是旅團中的某人從蛛絲馬跡中意識到此事一定與伊爾迷關係不淺,聯繫上了揍敵客家後下達了委託,試圖通過伊爾迷找到他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