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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與會者之中,只有十二番隊新上任的那位將面容包裹在黑白面具中的怪異隊長盯著他多看了幾秒,看上去沒有其他人同他有什麼原本不太清楚的私人交集。
儀式即將開始,元新歌沒著急叫人關門,他翻了翻手中的名單,意識到更木劍八與草鹿八千流還沒來。
在十一番隊訓練的兩個月中,元新歌已經將這對正副隊長的脾性大概摸清,對他們那如出一轍的路痴屬性更是深有體會,此時想到說不定他們要將整個瀞靈廷繞上一圈才能找對一番隊所在的位置,不禁又覺得有些頭痛。
昨晚去訓練時已經在斑目一角的提醒下為他們畫了張地圖,沒想到這都沒能阻止迷路事件的發生。
元新歌找了五位隊員分散開去一番隊附近尋找,叫他們見到那兩人就領路過來。戰鬥番隊的優點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更木劍八肩頭背著草鹿八千流一路狂奔衝進大門,元新歌還沒見到人影便已經聽到了如同什麼巨型車輛駛過般的轟轟烈烈之聲。
來不及與他打招呼,十一番隊的兩人卡著時間危險地衝進了會場,元新歌在表格上最後的空白處畫上對勾,然後叫人等外出尋人的幾位隊員歸來後就合攏一番隊大門,不再為無關人員放行。
他配合詠唱文發動縛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羅為幾人傳信,即是通知也是練習,很快便召回了他們。雖說對尋常隊員來說,在日常通訊時使用這個縛道未免過於大材小用,但這個操作大概在原先的元新歌身上也極為常見,他們回來時並未顯出什麼驚奇的情緒,很快便又回到了本屬於自己的崗位上。
元新歌在會場外盡職盡責守到儀式結束,眾位隊長又三三兩兩結伴離開,此時他們大多彼此交談著,分給元新歌的注意力便少了許多。
一番隊不是極不通人情的隊伍,雀部長次郎早就向下傳達了山本元柳斎重國的意思,按照慣例,參與了儀式後勤工作的隊員可以自由支配上午的剩餘工作時間。元新歌樂得輕鬆一些,等最後帶人收拾了會場後便提著市丸銀送給他的油紙包裹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關好門窗,面對桌子,再用身體擋住包裹,謹慎地解開系得極有技巧的紅繩,終於得以一窺真容——這是一包已經能散出些許乾澀甜味的柿餅,將全部油紙撥開後,護著成疊柿餅的還有一張被折成方塊的紙條。
或許是自信於元新歌不會與其他人分享這份禮物,市丸銀就將這張頗為重要的字條藏在完全拆開柿餅後最明顯的位置。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元新歌皺緊眉頭打開那張紙,其中極為簡潔地寫著一行字,令人腦內立即警鈴大作。
「如果對藍染隊長有懷疑的話,今晚入夜時我們還在西流魂街入口碰頭。」
元新歌當然可以確定市丸銀並非自己的盟友,毋庸置疑,這是藍染惣右介的試探,但誰也不會想到元新歌的筆記中記錄了能夠對任務起到重要作用的一切信息,唯獨未曾提到這位似乎想營造出一種神秘關係的市丸銀是助力之一——因此紙條被遞到元新歌手上,但他並不會輕易相信。
不會相信是一方面,要不要去一探究竟則又是一方面。
元新歌猶豫著,他將紙團投入茶杯中,又將桌上壺中的涼水沖入其中,紙團在浸泡中逐漸濕潤、緩慢張開,但墨痕暈成一片、再也看不出其中具體字樣。
靈壓指人靈魂的密度,掌握了這個概念,元新歌便能明白一個道理:與念能力尚可以用絕來屏蔽他人的檢測不同,只要魂魄具有生命力,靈魂的密度便可以被人察覺。
儘管對力量的收放極度靈活的死神或許可以控制靈壓外放的程度,但作為甚至可以用來判斷魂魄死活的根據之一,令靈壓完全降至不可能被人察覺的零就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元新歌曾經用過檢測靈壓的方式查看雛森桃是否已經回到自己身邊,自然能明白這種力量的利與弊。
如果技術足夠精妙,靈壓甚至可以作為死神的身份證明。
市丸銀是明處的誘餌,藍染惣右介大概就隱藏在暗處,如果元新歌真的出現,只要對話中出現任何一點疏漏,他便有可能面臨著再一次被藍染惣右介視為清除對象的危險局面。而如果元新歌選擇同樣隱在暗處觀察,若是他與藍染惣右介的實力差距太大,他很可能會在發覺對方位置以前便先被抓獲。
既然結果相同,出於對筆記內容的絕對信任,元新歌不打算冒險。
他揉碎了杯中的紙團,倒了水又洗了手,權當今日什麼也未曾看見。反正元新歌這個名字在藍染惣右介心中便是好騙的代名詞,不如就讓這個印象延續下去,他不僅今晚不會去見市丸銀,還會反參他一筆。
是夜,市丸銀一直等到天邊即將隱約升起一抹亮色也未能等到元新歌的到來。
他不禁抱怨這個方法的愚笨:「無論元新歌是不是真的失憶,他會相信第一次見面的傢伙悄悄遞來的一張紙條,然後真的在來到這裡都非常奇怪吧。」
藍染惣右介隱在暗處,他身上披著能夠隔絕靈壓、完全隱蔽身形的黑色斗篷,於這個位置等待的話,他能將市丸銀的話盡數聽進耳中,卻難以在不引起他人關注的情況下以同樣的音量作為回應,於是他並沒開口。
「他本身便和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藍染隊長又何必強求。」市丸銀眯眼笑著,他左手伸進袖口中抓了抓右臂,顯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就算他真的失憶了,你指望他能為計劃做些什麼呢?未來幾天便是席位挑戰賽,他與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實力差距也自然能夠體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