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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沉默了許久,向乙骨憂太保證:等乙骨憂太重新成為特級咒術師以後,他就會將出國申請立刻遞交給夜蛾正道。
乙骨憂太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不過是半年時間便從四級飛躍為特級咒術師,他完美地掌握了咒力的使用方法,體術也愈發出色。出國申請從遞交到被批准需要經過一個月時間,乙骨憂太托五條悟將他搜索到的所有和元新歌有關的線索都匯總在一起轉交給自己,然後便一心一意地投入了資料的分析之中。
冬去夏來,今年入學的一年級新生也相當特殊,開學已經有一段時間,上課的卻一直只有他一人,名為伏黑惠的少年被五條悟帶進咒術高專,很快便將乙骨憂太看做學校中最值得自己尊敬的人。得知後輩這令人感到有些好笑的想法後,乙骨憂太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對他說道:如果你能再早些入學的話,你就能看到比我更加優秀的學長了。
伏黑惠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他追問那位學長的去處。
這並不是個秘密。
乙骨憂太在元新歌生日那天帶伏黑惠來到了他的墳墓前。墓碑上的照片是從元新歌的學生證上取下的,小小的框中,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俏,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如果忽略那灰白的顏色以外,伏黑惠已經能想像到他會是位多麼優秀的咒術師。
「新歌小時候不太愛笑。」乙骨憂太將花擺在墳墓面前,他說道,「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高專以後,他微笑的次數越來越多,我想,他也很喜歡這裡吧。」
伏黑惠猶豫一瞬,還是問道:「兩位學長是……」
「我們是青梅竹馬。」乙骨憂太如此回復道,不過是寥寥幾句話,他已經哽咽。
伏黑惠不再多說,但他有些在意乙骨憂太的態度,於是便在五條悟賴在辦公室喝汽水時去詢問與那位名為元新歌的學長有關的事情。出乎他意料的是,五條悟少見地沒有和他多開玩笑,青年沒問他究竟是從哪裡聽來了這個名字,只是確認了一遍他是否真的要聽完這個故事,伏黑惠猶豫一瞬還是點頭,然後便被五條悟扣在辦公室兩個小時。
五條悟難得表現出了絮叨的一面,他從那孩子與他的第一次見面究竟有多麼驚心動魄講起,又回憶起他提著那孩子的衣領帶他深入咒靈戰場的事情,五條悟感嘆道:「或許就是在那時候,我讓他養成了不怕死的性子,聽目睹了他死去的那些咒術師說,他被咒靈生生啃咬至死,連一聲痛哼都沒有發出。」
伏黑惠沒想到會牽扯出這樣令人痛心的經歷。
五條悟講到最後時情緒已經有些不太穩定,青年保持著微笑結束對話,這已經是作為老師能保持的最後體面,伏黑惠靜靜坐在他對面,望著一向開朗的五條悟長久地陷入沉默之中。
乙骨憂太很快便出國了,他在執行任務的同時藉助咒術師的情報網到處搜尋與元新歌父母有關的消息,但海外太大,他甚至不知道對方身處哪個國家,每晚頹廢地回到住處,他都因為自己這時才發現他對元新歌的了解實在太少而忍不住落淚。
伏黑惠很快迎來了一年級的另外兩位同學,同時也與其他二年級的前輩構建了友誼,他意識到那位名為元新歌的前輩已經成為了百鬼夜行事件銘刻在幾人的心臟之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想必他們也不會屢屢下意識地提起那個名字,然後再無言著露出黯然的神情。
他的同班同學非常好奇元新歌究竟是誰,正好伏黑惠受遠在國外的乙骨憂太之託每月幫元新歌送上一束花,他帶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一同去掃墓,聽了他簡化版的故事,相當容易共情的兩人很快便露出了惋惜的目光,與二年級的前輩相處時也更加小心起來。禪院真希是第一個意識到他們態度轉變的人,她恍然道:「難不成你們知道了新歌的事情?」
「是。」伏黑惠肯定道。
「別太在意,」禪院真希笑道,「新歌不是會希望看到我們愁眉苦臉的人啊。」
虎杖悠仁死而復生的第一時間,五條悟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全體師生,因為他經歷過失去的痛苦,所以不再想讓任何一位學生沉浸於那樣的悲傷之中。一年級的三個孩子很快又打起精神,雖然也為他們而高興,二年級的三人卻忍不住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情,望著激動擁在一起的一年生,禪院真希甚至忍不住擦了下眼淚。
——他們是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快樂啊。
八月份姐妹校交流會,東京校和京都校的比試意外地和諧,在樂岩寺嘉伸提出要殺死虎杖悠仁時,以東堂葵和禪院真依為首的所有京都校學生都冷了臉,他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校長的要求,再也不願讓元新歌的悲劇重演。交流會中,虎杖悠仁和東堂葵結成了相當深厚的友誼,兩人一同應對了前來襲擊的特級咒靈花御,而五條悟也在第一時間趕來,沒讓任何學生受傷。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淡地度過,除了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曾經共同面對過一隻能力極強的人形特級咒靈外沒什麼大事發生,也正是因為這點,特級咒靈發動在涉谷的襲擊打了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不顧咒術界高層下達的全體出動的命令,五條悟強行讓東京校和京都校的所有孩子都留在校內,他和其他成年咒術師共同赴戰,順利解決了涉谷事變,自然也不會知道,在原本的世界線中,他會因為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咒靈而被封印在獄門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