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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男人將右手舉到臉頰側面的高度,掌心朝向元新歌,露出了相當爽朗的笑容,「被隊員揪起來時我還在隊舍的屋頂上午休,所以來得慢了一些,真是不好意思。」
像是根本沒意識到剛才的言論會使形象如何大打折扣,志波一心拉開元新歌對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在調整了一個相當舒適的姿勢後才開口道:「那麼,山本隊長要告訴我的指令是?」
「這邊才是不好意思,」元新歌將手邊的文件稍作整理,再次擺齊後起身,雙手遞過這疊被記滿了公務內容的紙張,讓志波一心甚至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隊長沒有需要我帶到的口信,但要求我確保這些文件由您親自領取。」
志波一心接過文件,隨便翻閱兩下便又放回了桌子上,他沉默一會兒,面上顯出糾結的神色,然後試圖說服元新歌道:「如果不是那種十萬火急的任務,其實下次交給我的副隊長也是一樣的。」
他顯然不是因元新歌打擾了他在工作時間的睡眠而不快,大抵只是想順理成章地逃掉一些本應由隊長完成的公務。
「……啊,我忘記了,」男人撓了撓頭,他恍然道,「亂菊他們一直在找各種機會試圖邀請你去喝酒吧?所以你不太願意和她單獨接觸來著。」
元新歌不置可否,他回應道:「我只是不怎么喝酒。」
「那就足夠成為你拒絕他們的理由了!」志波一心笑道,「但不足以成為你一直拒絕他們的理由。」他刻意強調了後半句話中的時間限制,像是在調侃元新歌的藉口,也像是在隱約為自己的副隊長打抱不平。
但無論出於哪種目的,只要元新歌未能感受到惡意的存在,他就將這視為彼此間正常的交往。於是他真的做出沉思的姿態,然後認真答道:「下次的邀請到來前,我會想出更加具有說服力的理由,多謝您的提醒。」
志波一心一愣,似乎沒想到隨口一句玩笑會得到這樣一絲不苟的回覆,隨即他哈哈大笑起來:「之前一直是從各種傳聞中聽說和你有關的事情,但該說你本人實際上是比他人評價還要認真的性格,還是說你顯然更擅長這種一板一眼的幽默呢?」
「已經找到隊長了嗎?」
還沒等元新歌接話,門外先傳來一聲詢問。十番隊的隊員應該是怕打擾會客室內看似內容正經的交談,答話的聲音又輕又細,令人分辨不出具體內容,只聽門外的女人又問道:「都沒出來的話……就是說,新歌也還在裡面?」
志波一心神色一變,立刻收斂了方才的玩笑意味。他對看起來還沒意識到嚴重性的元新歌擺了個噤聲的手勢,又飛快指了指與大門正相對的幾扇窗子,示意他從那邊離開。
「是亂菊。」男人用誇張的口型說明了來人的身份,他回頭望了眼門上的影子,嘴角又咧出一個笑容,低聲說道,「在你想好更加合理的理由前,這次的邀請就讓我來幫你應付一下吧。」
元新歌的確沒時間領教來自松本亂菊的熱情,他從筆記本中連目光接觸都要避免的提醒看出了事情的難辦程度,於是並未過多推辭,告辭後便毫不猶豫地調轉靈力發動瞬步,從大開的窗子翻去了屋後,悄無聲息地順著來時的路離開了十番隊。
志波一心確定屬於元新歌的靈壓已經消失,這才朝椅子上懶洋洋地一靠,主動邀請道:「是亂菊在門外嗎?可以進來哦。」
「我聽說新歌也在來著,原來已經離開了嗎?」沒怎麼客氣的松本亂菊大步進屋,她環視一圈,見屋裡只有隊長一人,便忍不住露出遺憾的表情,「他只在最初那次答應參與我們的酒會了啊,明明過程還挺令人愉快的,為什麼不肯再來第二次呢?」
「你們的小團體很執念於邀請他去喝酒啊,」志波一心因為她那毫不遮掩的失望無奈問道,「連京樂隊長都已經成了你的酒友,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之處?」
松本亂菊托腮,她難得顯出些許憂愁的神色:「是修兵啦,檜佐木修兵,大家想著他因不太依靠斬魄刀的戰鬥方式總是吃到苦頭,所以如果能得到完全不使用斬魄刀的新歌的一些指點的話,說不定能得到很大進步呢。」
「然後呢?如果只是鬼道方面的問題的話,他應該不會一直拒絕吧。」志波一心似乎已經通過這些提示看穿了那場酒會上發生的一切,他露出瞭然的神情。
「……然後……大家一起喝到了第二天早晨,總之……最後唯一沒有喝醉的新歌結了帳,還處理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作為「亂七八糟的事情」中極重要一部分的松本亂菊目光游移著說道。
「太好了,即使是沒有目睹到現場情況的我也在為今天新歌君早早離開感到慶幸!」
志波一心發出了聲音格外洪亮的感嘆。
會客室中當即吵鬧起來,隨後在松本亂菊瞟到桌上那疊厚厚的文件時重歸寂靜。女人右手成拳錘在左手掌心,表示突然想起某隊員還在等她去處理麻煩事,轉身便要離開。志波一心呼喚她的名字未能得到回應,由於也想逃脫令人頭痛的公務,隊舍中又是一陣爭執的喧囂聲音。
不了解自己走後的十番隊究竟產生了怎樣的花哨鬧劇,元新歌早已經到達瀞靈廷的最西側。他有意要在日常鍛鍊瞬步水平,於是一路使用瞬步盡力維持最快速度,等奔過面積極廣的瀞靈廷來到邊緣時已經有些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