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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一臉茫然的毛姆懵圈,究竟是誰…首先排除上次在高鐵巧合偶遇的蕭伯納,這人後頭說工作原因現在要去機場回愛爾蘭了。
那目前可能最有可能就是英國來的異能力者,也可能是自己認識的熟人。
內心糾結做出選擇要不要見見,接著扭轉腳步,背後長到腰際的灰發搖盪不停,還是返回八仙桌繼續吃飯算了,這才吃半飽怎麼行。
對比另一邊蹲百餘天牢子的劉易斯卡羅爾,鐵牢寒風中瑟瑟發抖,每日難過嘆息,跟隨來被抓來的亞當,一進種花就變成了廢鐵,身為異能產物全部封鎖為零。
為此劉易斯沉默無聲,不想多說,一半在於沒臉回去交代,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費力氣,另一半在於他跟亞當無形中殺了那位夫人和種花外交官的兒子。
「怎,麼辦…」
無人黑牢收拾的乾乾淨淨,天花板上散發著朦朧微光的吊燈,被風吹的搖搖欲墜吱嘎作響,這裡也只有他一個人,安靜到令人絕望。
雙眼無神盯著光線灰暗的角落,面色憔悴,記憶總是能回想起當初。
那位外交官抱著無了生息的血親悲痛而泣,不斷說著聽不懂的種花地方語言哭喊。
近衛騎士長那裡大概也是如此,後腳自己被抓走的時候,隱約聽見那位外交官手機中傳來的另一位女士的慘哭,歇斯底里地嚎叫要讓鐘塔血債血償,以及斷斷續續的撕扯書頁聲…
怎麼樣沒想到,人生當中第一次親生教導的第一位學生,最後居然是被自己親手害死的。
劉易斯緩緩抬手痛苦捂住臉面,身體顫抖不止,越想越悲傷可笑。
本來最可望的退休夢想,早在學生死亡的那一刻徹底粉碎事實,已經沒什麼能彌補的了,自己真的能有資格再次教任嗎…
「咔嚓。」
沒多久,一聲清脆開鎖聲響起,特別是在空無一人的黑牢中,聲響不斷回動,略顯生人氣息。
已經到正午時間了嗎,今天大概還是清粥吧。
劉易斯聞聲放下手,看向鐵桿大門處,見新來的這個人面容被雪白繃帶纏緊,不露出一絲縫隙,穿著紅色長衫靜立在門口,手裡端著碗香噴噴熱騰騰的蛋炒飯。
有些疑惑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一點腳步聲都沒有,難道終於想起找人解決自己嗎。
門外人將手中鑰匙揣進兜里,緩慢挪動腳步磕磕絆絆地走向木桌,沉默放下裝滿瓷盤的蛋炒飯。
隨後撩開下衣擺老實坐在對面長凳上,歪著頭看向劉易斯,淡淡地說道:「抱歉打擾了,能聊聊嗎。」聲線嘶啞磨耳,仿佛自身從未講過幾句話。
聽聲略微耳熟,讓劉易斯莫名警惕心暫頓了一會,緩慢說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們,是我自己來找您的,跟爸爸他們絕對沒關係。」
「?!」聽到這話,曲解理由,父親跟他們,難道他是。
劉易斯指尖顫抖,瞪大了雙眼,神色有些慌張死死盯著對面,試探問道:「你,是誰?」
「這個等會再說,您吃些東西。」將面前的蛋炒飯推動過去,禮貌遞過餐勺和紙巾。
「謝…謝。」
「不客氣哦。」
對面人手指交叉背著面撐起下巴,靜靜看著劉易斯吃著蛋炒飯,想了想,也做出動作不緊不慢地拆解繃帶。
一條一條雪白繃帶隨著解開後飄落在地,左右用力扭扭脖子,順便伸了個大懶腰,為此緩解好久沒動身體的不適感,察覺到動作的劉易斯看了一眼這人樣貌後,手中的勺子啪嗒掉落在木桌上,張著嘴一語都說不出來。
「很高興再次認識您,劉易斯卡羅爾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李,字桂林。」說完表面故作高深的李桂林睜開眼,乾淨清澈的棕黑色杏眼,眼底流露出的神色與氣質呆呆地完全無害。
看著面前一副傻掉斷線的劉易斯,內心惆悵自己聽信南燕北燕搞出這種驚嚇開場,是不是真唬弄到人了,
畢竟亡人在見證當事人眼前復活,說什麼都很恐怖來著。
「還,活著…真的…這,怎麼,可能啊。」簡直不敢置信,明明當初親眼看著一絲生氣都沒有。
「也有可能吧,額嗯,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復活過來的。」
李桂林移動開目光瞥向旁邊角落,尷尬地對起指尖心虛,這事他也不明白怎麼回事。
反正醒了後只聽到爸爸說,自己的靈魂被其他異能給鎖定住了,至於後面怎麼活過來的,半點信息都沒露過。
也許是種花本家擁有治療系的異能力者幫忙,就像與謝也晶子的紫色蝴蝶一樣。但不只是身體完全恢復一點毛病都沒有,連力量也增強了好多。
「不說這個,我過來是來問你話的。」
一話敲響劉易斯,他煩躁地用力擦拭嘴角,理了理紫灰漸變上翹的白髮,沉聲說道:「好,只,要你問,我,就答。」現在人活著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好耶,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真,的。」
「唔,那剛剛你吃的蛋炒飯味道怎麼樣,味道咸了還是淡了?」畢竟好久沒動手做飯,找一個人試試看剛剛好。
「?」
做好心理準備問道刁難話題的劉易斯卡羅爾,腦袋上緩緩打出個問號,徹底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