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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涌動,短暫分開幾個月而已,以後會見面的,不明白蘭波現在為什麼要哭,明明不是生離死別。
轉動目光直盯角落,愣愣地說道:「桂林有點困了,蘭波吃飽後,記得把碗放去廚房,晚安。」
起身移開椅子回去,背著回房後一把揪住胸口睡衣,咬牙說不出話,莫名酸澀難過。
眼淚啪嗒啪嗒不自覺掉落,呆呆地摸摸臉,濕潤的,好奇怪…
鬱悶吃完剩下的紅豆糕,抬起袖子擦乾淚水,心想睡一覺就會好,打著這份迷霧般的感情磨磨蹭蹭拉開被子,埋住腦袋縮成一團。
客廳內,咽不下面,蘭波麻利收拾好碗筷,放置在廚房水槽,從兜里掏出手機,微弱藍光閃在臉上,直盯屏幕,內心彷徨打開接聽。
「喂,老師晚上好,嗯,還沒睡。」
法國巴黎,正中午時間,坐在公社辦公室內寫文件的波德萊爾咬著鋼筆,目光呆滯,黑眼圈重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嘆想:我在寫一段就不寫了,好像有點多,要不寫完最後一句直接丟了。
燦金色的長捲髮仿佛失去了一鍍光澤,無精打采的攏在左肩,微微翹卷,翠綠色的眼睛無神凝視天花板,仿佛身體被掏空。
嚴重熬夜吐魂現狀,原因在於昨天自家生死未知的學生突然復活,這事說時遲,那時快,立馬抖動上頭那群死老頭子關注。
必須讓蘭波趕緊回巴黎報備,流浪在外會被人抓辮子,當年派他去乾的諜報工作究竟是什麼,這個絕對不能被發現…
這事的文件檔案自然而然就落在他頭上,自打悠閒開始,為了還債寫寫詩,勉強用賺來的稿費應付一下天價欠條,早八百年沒寫過這麼多公事公辦字眼。
現在不如來把刀給自己解決個痛快得了。
回想昨天的會議,波德萊爾冷嗤一聲,絕對有人故意使壞心眼,說是他學生,由他這個好老師全程解決,明里說道一切全部讓自己來干。
自己還沒吐幾個字呢,那群老頭子倒是自個討論完畢,快速安排書寫報告送過來,順便附加幾萬歐元的費用。
這才勉強點頭答應,可誰能想到這玩意能有這麼多!籠統十張報告,上萬字,目前還有一半沒梳理寫完。
「真是該死啊!」
憤恨握拳錘得辦公桌砰砰作響,這錢還不如不要,可別被他找到這個幕後人是誰,絕對面對面來發《惡之花》,愉快洗腦精神,然後發癲發瘋拖去神經科醫院享受晚年。
後頭再讓莫里哀這個黏皮糖醫生用異能《無病呻吟》,物理克制一波,煩出精神失常。
翡眸看著不停震動的手機,有人打電話來了,隱約顯示出阿蒂爾名字。
疑惑學生大中午打電話過來幹嘛,細算時間,遠東那邊都半夜三更了吧,煩悶摘下手套丟在桌上,點擊接聽,靜聽完一大串乞求話語後,冷淡哼聲道:「你想留在遠東一天?」
「嗯。」
遠東這個窮地方有什麼好待的,指尖繞緊捲髮,轉動起思緒,自身外表極具強烈的誘惑性,曖昧調笑道:「哈,阿蒂爾,你該不會在遠東找了什麼好情人,這麼捨不得走。」
「不是。」
「絕對有假,嗯,我記得你去地方是日本呢。」翡翠濃綠般的眼睛閃動樂趣,如果是情人的話,目前來看直接拋棄掉為好。
「…………」
一聲不吭,總不會來真的…
波德萊爾止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冷汗滑過手心,咽了咽口水,自覺認為沉默就是承認的道理,收斂表情,試探疑問:「咳,那什麼,你老實跟我說實話,你在日本找真愛了?」
「不可能是情人,是……男朋友,真愛也是。」
「呼…不是情人就好,哎?」以為自己幻聽出錯覺,僵硬放下手機,站起身左右來回走動,精緻的纏花地磚被踩的咔咔響,將桌上的文件推開,問:「你的性取向我懂,不過你還真找了男朋友?!」
那當初藏著護著的魏爾倫呢,話說回來,仔細一想這傢伙背叛逆走阿蒂爾,如此冷血,確實沒什麼好留念的,就這新男友是誰非常好奇啊。
「其實老師,目前算不上是男朋友。」
「哈?」
「我沒告白,想…」話音越來越小,嗡嗡的聽不見,又慫又不敢說。
「………」
一股子黏黏糊糊的純愛味衝出屏幕,激得波德萊爾微微喘氣,眼角抽搐,太熟悉了,好熟悉的味道,彆扭感像蛆蟲一樣在身上蠕動,該死,變向看見了當初的羅蘭跟瑪麗這倆貨。
撇撇嘴,語氣尖銳,冷笑說道:「連男友都不是,你沒犯傻吧,明天的機票給你預訂好了,馬上回巴黎!」
「明天不行。」
「行,各退一步,你現在給我找個滿意的理由說說。」
「等會。」
感覺有戲,這句話敲打住內心,沒有掛斷電話,開啟免提靜音,吱聲走出廚房,站在某人門前,側耳傾聽出微弱平緩的呼吸聲,輕輕地打開門,熟練打開被窩,迅速鑽進去從背後抱摟住。
側臉貼在對方肩上,湊耳問道:「桂林,你的銀行卡在哪裡?」
莫名被聲響動作鬧醒的李桂林掙扎幾番躺平,閉目哼聲道:「枕頭下面…」說完頭一歪繼續陷入沉睡,習慣性側過身子,埋默在身後人懷裡,把他當成胖達緊緊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