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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偵探們從中森情緒失控開始便一直沉默著,他們沒有插話的空間,只能聽著後面傳來的話聲,互相交換逐漸凝重的眼神。
之前許多推理都建立在黑羽盜一已死的前提上,現在看到活生生,且深不可測的一代基德,先前影片的不少內容便有些耐人尋味了起來。
青子看了看父親,又看看面無波瀾的黑羽盜一,最後把視線移向幾年來一直有聯繫的黑羽千影:「千影阿姨,你一直都知道盜一叔叔是假死嗎?」
「是呢,因為假死的計劃我就有參與其中。」千影對她眨眨眼,坦言道。
和黑羽家不熟悉的小蘭和園子沒有插話,兩人就看著中森青子面色在屏幕的映照下愈發蒼白起來。
青子一直很喜歡千影,在她出國後也單獨保持著聯繫,兩個人關係算得上親密。黑羽千影活潑的性格很容易讓她覺得十分親切,同時她也有認真把她視為該尊敬的長輩。
但她現在突然發覺千影很殘忍。
快斗從沒在青梅面前顯露悲傷,但小孩在盜一才去世那會兒,碰都沒有碰過一下魔術。青子不敢問,只能假裝沒有注意到,暗暗焦心。千影離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不知是想通了還是什麼,快斗才撿起魔術,彩帶鮮花撲克牌等等重新回到了他的口袋裡。
當時的青子僅是為他脫離異常鬆了口氣,現在的她則是可以想像當初快斗有多糾結,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但又是他從小練習,父親手把手教給他的技能。
她以前就在想,快斗能克服那場意外的陰影,靠著自己繼續鑽研魔術,真的很不容易。
父母都不在身邊了,還能保持開朗樂觀,青子同樣是從心底里在佩服。
現在他們卻告訴她,黑羽盜一從來沒有死去,給快斗帶來諸多陰影的源頭是假的,黑羽千影知道這件事,卻依舊把快斗一個人拋在國內。
她茫然地望著五官熟悉的女人,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看出女孩眼裡糾葛成一團的情緒,隱隱又是埋怨和不解,千影輕輕地一嘆:「青子,我們也不想的。」
「通常情況下沒有父母會願意做這種事的,不要著急嘛。」有希子托腮,笑眯眯地看著青子,「你這孩子真人更可愛誒,之前的影片裡時不時也會看到你呢~是叫中森青子對吧?」
被這麼一打岔的青子突然無措:「誒?啊?您是……」
「工藤新一的媽媽,工藤有希子,」有希子笑著眨了眨眼,「你可以叫我有希子姐姐。」
「哎?」青子呆住,「可,可是……」
工藤新一不是和她同齡嗎?
深知自家老媽什麼德行,新一半月眼,悄聲嘀咕:「她又開始了……」
另一頭的小蘭也是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尷尬笑臉。
優作無奈地看看妻子,轉頭向阿笠博士點了點頭來問好。
有希子抬起一隻手擺了擺:「不要拘束嘛,快斗醬也是這麼叫我的。」
「啊?」小蘭怔住,「新一的媽媽,認識黑羽君?」
「啊啦我沒有說過嗎,盜一先生是我的變裝老師。老師的兒子我怎麼會不認識,不過我和他很少見面就是了。」
「哈!?」完全沒想到兩家人還有這層關係,另一邊的工藤新一震驚了。
「快斗醬第一次見我就給我送花呢,嘛,美中不足是稱呼不太對勁。」有希子雙手捧上臉,回憶過去的同時沒忍住就做起了比較,「相比之下,新醬,你從來都不知道要誇我漂亮。」
感受到了母親的怨念與嫌棄,新一乾巴巴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話。
氣氛是被有希子帶動起來了些,但話題同樣偏得過了頭,安室透按了一下眉心,開口道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所以黑羽先生,八年前,你是不得不假死,然後黑羽女士也是不得不出國避風頭?」
黑羽盜一聞聲回過頭,面帶考究地看向坐在後方的安室:「你是?」
「降谷零,日本公安。」
「公安……」盜一沉吟了一會兒,「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恕我直言,你可能不太適合知道那些。」
「那個組織把手伸進日本 國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資格去管了。」安室透面色稍冷,「適不適合併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吧。」
「也對,」感覺到公安的怒意,盜一笑了笑,正此時屏幕上又一次顯出了畫面和字跡,他順勢調整坐姿,轉回腦袋,「之後再說吧。」
安室透微微眯眼,沉默地靠回自己的位子裡,沒有糾纏下去。話之後還可以繼續問,錯過什麼片段的話,影片可不會有回放。
在空間裡,觀影總是首要的。
第一排,全程安靜旁聽的服部轉向新一,悄悄地說出自己的觀察結論:「影片之間間隔的時間,更長了。」
「嗯。」關東的名偵探點頭同意,在心裡默默消化著黑羽盜一隻言片語中可以得到的信息,抬頭看向才出現的標題。
【暗夜騎士愛的眼淚】
「嘶……我放棄了,大部分標題都不是我能看破的。」服部嘗試思考了會兒便垮下肩膀,一臉麻木。
工藤新一略一沉思,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白馬探皺著眉。
他倒是有猜測,但又不那麼確定。
如果他猜對了……那麼這次的影片,可能會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