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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白馬目光冰冷,「典型的利益至上,為了自身利益殺掉一兩個人完全不會在意的,我看在他的認知里,黑羽同學可能會給他造成威脅這一點理由就足夠他殺人滅口了。」
新一側頭看了看白馬,咽回了差點脫口而出的一句「你是預言家嗎」。
里昂的的確確,根本不介意殺人。
【鋼管一根根地伸出,房間內索人性命的機關有條不紊地發動起來。基德無知無覺地昏迷,渾然不知逐漸向他蔓延的液體。
門外的里昂低低一笑:
「希望新加坡的水合你胃口。」
天花板一層層地封鎖,牆壁落下,堵住了所有的退路,里昂要置怪盜於死地的心思昭然若揭。
水面上漲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漫過了基德的口鼻,呼吸帶出的氣泡成串地竄起,脆弱地散開。
正此時,幾個巨大的通水管開始向房間內注入水流,仿佛幾條瀑布。
水淹帶來的窒息與嗆咳感總算是喚醒了少年,白衣怪盜身體完全沉在水中,不斷注入的水攪起的水流令他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移動。
情況危急,他還算冷靜,內心暗罵自己此次過於大意,怪盜抵著水的阻力一把扯掉了背後的電擊槍,咬牙靠近房間中心的儲水管道。
撲克槍的力道到底不如真槍實彈,基德忍著缺氧的不適,飛快扣動扳機進行自救,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多想方才的一切了,趕在真的暈過去之前逃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逃生之路若不被打開,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最終鋼管破裂,怪盜逃過一劫。
只是實在驚心動魄,險象環生。】
這麼一段死裡逃生看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怪盜的這段經歷,可以說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里昂才知曉,工藤新一看了都吃了一驚。
他飛快地回憶那天的進程——站在樓頂待機,里昂宅內的煙霧、騷動,怪盜對上京極真時踢了一發足球,然後……
是了,那天架著滑翔翼過來一把抱住他飛入夜色的人,身上是濕透了的。
原本以為大概是摔進過什麼水池了,料想怪盜不會願意多提,故而他沒有細問,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那種事。
關東的名偵探臉色難看。
黑羽盜一臉色第一次冰冷到可怕的地步。
他知道快斗終究不可能面面俱到什麼都做到滴水不漏,人無完人,他也做不到。魔術師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就會面臨被揭穿的風險,他認為快斗對於落入下風是有準備的。
只是里昂,和基德初次交鋒,在此之前無冤無仇的,竟出手便是死手。
組織,警方,無論哪邊的人傷到快斗都不會讓他像現在這樣憤怒。里昂也不過一個普通人,在怪盜這邊的定位應該有點類似於鈴木次郎吉,不想是意料外的心狠手辣。
盜一面無表情,聽著前排女孩子們後怕的討論聲,捏著扶手的指節微微泛白。
眼角餘光捕捉到了他的反應,中森覺得自己終於看到了男人撲克臉上一道裂痕。雖說因為里昂所為所為自己也氣得肚子裡一團火,但見到盜一千載難逢的失態,他竟是在憤怒焦心之餘感到了微妙的一絲快意。
看啊,你到底不能對孩子的遭遇始終保持理智,始終維持著那什麼狗屁撲克臉。
寺井閉了閉雙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嗓音顫抖地開口:「少爺……倒不能說他大意,新加坡那次實在是太匆忙了……」
對面有備而來,可黑羽快斗的準備卻並不如往常那樣充分。
事發太過突然,原本新加坡的紺青之拳根本沒有被列為怪盜基德的目標,但在收到特殊渠道傳來的消息後,新加坡之行便是板上釘釘,不得不去。
一片兵荒馬亂之下,黑羽快斗只來得及將所有能找到的信息整合一下,做出混入毛利一行人中的決定,其他更多只有靠臨場發揮。
他也根本來不及提前踩點,只能在跟著毛利他們一起參觀的時候草草記下房屋的結構,金庫的機關種類,最後再冒險弄來里昂的指紋。
以前都要反反覆覆踩點,確認計劃細節,那次卻只能倉促地闖入。
寺井當時不是沒有勸過,但拗不過少年鐵了心應下這懟上門的挑釁。
「我是不知道那傢伙到底想做什麼,但如果我不去的話,背後的人就永遠不會露出破綻。而且對方邀請函都發過來了,我沒有不赴約的道理。」
黑羽快斗說這話時的神情難得冰冷,隨後好像又是想到了什麼,眼裡凍起的寒冰融化開來,盪成一層淺淡的笑意:
「我的精力可能只夠去製造破綻了,後面的事情恐怕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來。」
老人家挑著可以說的部分,給眾人解釋著當初的情況,空間並沒有阻止他吐露一些劇透相關的擦邊球,說到最後他看向第一排的工藤新一,歉然道:「所以才會拐來工藤君。」
工藤新一愣了愣。
他當初完全沒考慮過怪盜「精力有限」的問題。
現在想來,先引蛇出洞才能發掘線索推出真相,在極度有限的時間內,黑羽快斗再如何天才,也的確是做不到二者兼顧,只能撿適合自己的工作干,其他事情也只有請外援。作為外援的他,要是沒有基德的兩次下手,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得出最終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