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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了。」黑羽盜一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
「還真是敏銳啊,那個查理警官。」千影輕聲道,「也看得出快斗確實在意那位小偵探。」
「不如說,是因為就當時那個場景,可以看成是他丟下新一自己先跑掉了。」優作開口說道,「當然,這不是我的看法,只是我認為那孩子會這麼想,畢竟他覺得把新一和小蘭安全帶出來是他的責任。」
各種方面上,黑羽快斗都是心腸很軟的人。
看到怪盜邁出的一步,次郎吉挑眉:「如果基德克星再不出現,他是打算乾脆親自去查看?」
「也只有在這種心緒不寧的時候,他才能被抓到破綻了。」查理悠悠道。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從少年後方悄悄接近,一心關注著湖邊情況的怪盜完全沒有發現他,以致最後被他用槍指著盤問問題。
低級到不像是基德會犯的錯誤,也恰恰說明了他的憂心急切是真實的。
【怎麼呼喊都沒有回應,湖裡只飄上來向日葵的時候眾人近乎絕望——直到一個巨大的足球浮出水面。
少年偵探團看到跟著足球一道露出水面的柯南,當即歡呼起來,毛利小五郎直接跳入水中準備去撈他。
湖邊氣氛熱烈。
樹林裡怪盜鬆了口氣,愉快地笑了起來:「我看這次的風頭全都被你給搶走了。」】
空間內的氛圍跟著明朗了不少。
——事情總算是有了告一段落的跡象。
和多數人不同,新一的表情略有點古怪。
看基德一個人藏身在樹林裡,和那邊一眾人為同一件事感到由衷高興,其實挺奇妙的。
讓他們開心的明明是同一件事情,卻如此涇渭分明,一邊熱熱鬧鬧,一邊形單影隻。
工藤新一下意識想到了在解決酒廠之後,在工藤宅舉辦的慶功宴。
多多少少只要有過參與的熟人幾乎都來了,高中生們,警視廳的警官們,公安以及FBI,新一不是沒想過要找基德一塊兒來慶祝,但從第一步「邀請」便是無從下手。
每次好像都是這樣,貢獻良多的他就只能藏身在陰影中,偷偷地和他們分享喜悅。
「你想出風頭,倒是給我機會讓你出啊?」
新一無聲自語。
白馬手裡的筆轉了個圈,紅眸微沉。
他想到的是「鎮魂歌」那個影片,最後時刻現身救場的怪盜。
事情塵埃落定後大家一起玩樂慶祝,好像都與他無關似的,明明作為直接參與者,明明作為功臣。
他嘆了口氣。
進空間後,他的嘆氣頻率明顯變高了。
【手槍上膛的聲音突然傳來,怪盜神色一凝,隨後恢復笑容,淡定地舉起雙手。
查理警官站在他背後,舉槍對著他。
「有些地方我還是沒有弄懂,要請你解釋清楚。」】
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高木警官表情再度僵住:「還,還沒完啊。」
「之前是放到查理警官發現動靜來著,基德有點大意了啊。」佐藤並不是特別緊張,口氣輕快地說。
畢竟看這裡的查理對基德那個態度就知道最後肯定沒事。
「唔,確實還有些疑點。」朱蒂被屏幕里查理這麼一說,也想到了幾點自己沒想明白的問題。
影片中的怪盜乖乖地回答著警官的問話。
「留言委託,原來如此,在怪盜基德這裡玩變聲,嘖嘖,班門弄斧啊。」服部平次咂了咂嘴,覺得宮台夏美真的是自己作死。
不去多此一舉找基德,她早就得手了。
「以書生的身份借宿,另外一個男人啊……」毛利小五郎看著放出來的過去畫面,隨後愣住,「等等這個人是……」
熒幕中放出了另一張臉。
鏡頭前後的切換說明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他拜託我希望能讓那位女性欣賞到蘆屋的向日葵。」
查理愣了愣,勾起嘴角的同時也放下了槍。
「原來如此,這樣謎題就全部解開了。」
見沒有了危險,躲在樹後的寺井才是離開,樹根邊躺著一張人皮面具。
是後藤的臉。】
毛利使勁眨了幾下眼睛,隨即跟著其他人一併齊齊轉頭。
寺井黃之助體驗了一把全場注目的感覺。
早有準備的他沒等有誰搶先發問,主動開口:「和少爺說的差不多。」
事情其實很簡單。
收到匿名委託後快斗本來就在盤算著是不是該去阻止一下那位小姐。雖說這次有危險的是畫不是人,按照他的原則來說並沒有那麼危急,但如此藝術若真的被人毀掉,他也是會覺得可惜的。
不知其中暗藏的舊事,他毫無保留地將這事兒說給了老管家聽,習慣性地尋求一下他的意見。
然後他目睹寺井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追問不少細節后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言的沉痛。
那段過去並非不堪,只是悲傷。
寺井那日難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沒怎麼動嘴去喝,只是把玻璃杯捧在手裡盯著看,仿佛可以從酒杯汲取到力量般。他用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平靜語氣道出了過往發生的事,他敬愛也疼惜的少年坐在吧檯對面,也看著那杯酒,安靜地傾聽著。
他語速不快,說完的同時也下定了決心,開口向自家少爺請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