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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盜一併沒有死哦~」千影笑著挽過丈夫的胳膊,沖女孩眨眨眼睛,「好久不見了青子,最近還好嗎?」
「誒?我,我挺好的,快斗也是……」青子下意識地回道,隨後猛地想起來眼前的女人其實是怪盜淑女的事實。
而且快斗過的,算好嗎?
工藤有希子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變了後便立刻四下轉移視線,大致將在場的人打量了個大概。她在心裡盤點了一下幾種人員類別,微微挑眉,最後沖第一排離自己有段距離的方向興沖沖地揮起手來:「新醬!」
「啊……」工藤新一看到黑羽夫婦便是愣住了,再看看二人身旁的自家父母,頓覺二次暴擊,進空間以來他收到的意外未免太多了,「你們怎麼……」
「我們五個都是突然跑到一個古怪的空間,到目前為止看了不少怪盜基德相關的影片,看這邊的布置,兩頭應該差不多?」工藤優作淺笑著,闡明情況。
阿笠博士的手邊是寺井,有段時間沒見的兩位老友互相看了看,皆是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類似的驚喜與詫異,又是均保持著沉默,默契地沒有敘舊或是交流近況。
他們並非現在的主角。
新一回答了父母的幾個問題,注意力便重新轉回那個「死而復生」的人身上。或者應該說,所有人全都或大方或假裝不經意地,在打量黑羽盜一。
觀影至今,沒人不認識他。
「你你你……你沒死!?但黑羽快斗那小子一直以為你死了?」毛利總算是把打結的舌頭捋順了,顧不上禮貌,驚詫地用手指著黑羽盜一說道。
「顯而易見,並沒有。」盜一溫聲道,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附近的人,「我提前發現了組織的陰謀,因為一些原因……總之最後的決定是將計就計,假裝死在那場意外里。」
鈴木次郎吉目瞪口呆:「假死?」
簡直是爆炸新聞。
盜一目光微動,掃視了一圈:「各位應該同樣是一直在觀影,對我們家的情況,還有快斗,我想該算是比較了解。關於那個組織,我……」
一代基德嗓音沉穩,卻是沒能把話說完。
中森突然探出手,越過毛利小五郎的整個人,一把揪住八年前鄰居的衣領,使勁把他往自己這邊扯:「你活著!然後你把快斗一個人丟在日本不管?想幹嘛?每個忌日賺他的眼淚!?」
之前和空間的古怪力量做過對抗,中森發現只要不是有離開座位的強烈欲望,對於其他一些動作,空間並不會進行過分壓制。
這會兒他又是震驚又是怒火中燒,發脹的腦袋勉強還算記得不能隨意走動,於是將重心放到一邊,一條腿半跪在坐墊上,身體傾斜,扯著黑羽盜一的領子讓他看著自己。
毛利的後背緊緊貼著椅背,瞅了瞅橫在自己胸前位置,提著黑羽盜一衣領的胳膊,冷汗直冒,覺得他怕是離窒息不遠了。
完全不敢動的大叔內心絕望。
為什麼不乾脆把他們兩個排在一起?
為什麼他就正好被夾在中間了啊!?
「中森……」盜一平靜地和中森銀三燃著怒火的眼睛對上視線,「你先冷靜一點,瞞著快斗我還活著是無奈之舉,我們也沒辦法。」
「對對對,你冷靜點!」毛利瘋狂地小幅度點頭,附和道。
「你閉嘴!」中森狠狠瞪了他一眼,復看向盜一,「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你騙了快斗那孩子整整八年,八年!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你,把你說的句句話都奉為圭臬,甚至繼承你的衣缽去當怪盜基德!他……」
黑羽盜一嘆了口氣,抬手扣住越說越激動的中森的手腕,打斷了他:「你覺得我不知道嗎?」
中森愣了愣。
盜一手上發力,將中森鉗制住他的手慢慢地拿開,向外推去,目光幽幽:「快斗是我的兒子,我會不了解他?基德的服飾是我留下的,密室是我設時打開的,我還定好了錄音機的機關,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快斗繼承了怪盜基德這個身份嗎?」
他頓了頓。
「至於騙了他八年,我只能說,我很抱歉,但那是沒辦法的事。」
說著,黑羽盜一鬆開他的手腕,理了理被拽出印子的領口,仍然看著中森。他身邊,黑羽千影撐著腦袋旁觀這幕場景,並沒有對丈夫被人質問作出任何反應。
中森慢慢地放下手,腰板逐漸挺直。他盯著盜一,後者的相貌他曾經十分熟悉,但那副溫和面容此時透出令人難以忽視的冷冽而凌厲的感覺,這是他從未見識過的。
和「怪盜基德」一模一樣。
「……我以前覺得我們是朋友。」他不甘心地看向盜一的雙眼,試圖尋找出一絲情緒外露,「但……原來我從來沒有看懂過你。」
令他失望的是,黑羽盜一眼睛裡沒有任何波動,他目光沉靜地回望他,輕聲吐出短促的兩個音節:「抱歉。」
中森啞然,把擱起的腿放下,重重倒回自己的座位里。抬眼直直看向一片雪白的屏幕,他感覺腦袋裡是不亞於這塊屏幕的空白。
見中森仿佛入定般一動不動,毛利倒是鬆了口氣。他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小心地左右瞧了瞧,最後垂眼盯住自己的膝蓋。
往哪邊看都不對,說也沒啥能說的。
……他想換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