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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一槍打出,直接擊中基德的胸口。
白衣怪盜向後倒去,直直墜下,走到天台邊的男人向下看了一眼,篤定他絕無生還的可能,仰頭大笑。】
在男人扣動扳機的那一刻青子完全控制不住地驚叫出了聲,憋了好久的眼淚直接奪眶而出:「快斗!!」
「什!??」她背後的中森銀三瞬間想要跳起來,空間的力量死死壓住了他,令警官的臉不知出於情緒還是出於吃力,通紅一片。
理智上他明白黑羽快斗在那個時候不可能出事,但眼睜睜看著少年中了一槍,又是從樓頂墜下,足以令他情感上的焦心擔憂憤怒完全壓過理智。
「青子……」小蘭連忙攬過身邊的女孩,安慰她,「黑羽君不會有事的,他……」
她有點說不下去。
結局對在場所有人而言都是明了,怪盜基德並沒有被如此絕境奪去性命,江古田的學生們與黑羽快斗之後繼續著普通的校園日常;其他人——偵探,警官,等等等等——一如既往地和怪盜基德進行次次交鋒對決。少年日後的魔術技巧愈加熟練精湛,巧妙無比,每一次的目標也越發明確,基本專盯大件寶石,他一步一步成長成更為無懈可擊的樣子,毋庸置疑。
但在那個時間點,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失去了滑翔翼,心口被子彈打中,人又是從高空直接墜落而下。
如果說原本大家覺得總有辦法逢凶化吉的怪盜強大到不需要人去擔心,現在跟著影片見證怪盜從最初披上白衣,到終於就要抓住真相的過程,他們再也無法用「因為那是怪盜基德」來說服自己。
目暮有印象,叫作鎮魂歌的那部影片,怪盜單槍匹馬和僱傭殺手追殺自己的深山社長對上時,他是真心對基德的實力感到十分放心,覺得那討人厭的自大社長怎麼可能是基德的對手。
當初的安心在這會兒卻似乎不奏效了。
即便作為觀影者知道畫面上得意的男人並未取到怪盜性命,揪心的感覺依然是掩蓋不掉。
他當年得知真相後一直非常不贊同工藤新一選擇自己對抗黑衣組織,以保護之名對他們進行隱瞞。目暮覺得高中生偵探再如何被冠以「救世主」的名頭,本質依然是該被好好愛護的孩子,那些黑暗該是他們做警 察的去解決。
同樣,「怪盜基德」的名頭再響亮,也遮不去黑羽快斗未成年的事實。
他拉了拉自己的帽子,往前湊了些,對第一排正在奮筆疾書的白馬探喚道:「白馬君?」
「嗯?」白馬與目暮的交集並不像工藤新一那麼多,停筆有些困惑地轉過頭,「怎麼了?」
目暮沉聲道:「出去之後,如果你的筆記還在的話……關於組織的部分,麻煩分享給一課一份可以麼?」
白馬愣了下,看到警官面上認真的神色又是瞭然,笑道:「當然沒問題。」
目暮道了謝,重新靠回椅背上,眼神有點晦澀。旁邊的高木佐藤等人也是明白了什麼一般互相看了看,交換著堅定的眼神。
出空間之後,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第二排的另一端,毛利小五郎和鈴木次郎吉難得不挖苦人,一併勸著中森銀三冷靜下來,後者自虐般瘋狂對抗空間的施壓,手背上青筋突出,臉都快紫了。
「你著急個啥啊,小鬼後面肯定平安的,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別急了別急了,你在這裡氣炸了也沒用啊。」
「我知道的啊……!!」中森顫抖著肩膀說道,「但之前的影片裡,你們會因為已知結局,就對孩子遭到的危險無動於衷嗎?」
毛利和次郎吉僵住,不約而同想到了奇幻樂園的過山車,又是想到那架陷入困境的飛機。
而且黑羽快斗的情況還要更特殊一點。
「他……」次郎吉吞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對未來有點茫然。
抓住怪盜基德是他的目標,沒有中森那種彎彎繞繞的情感糾葛在,他觀影到現在,對少年是佩服而又帶點喜愛的態度,他覺得這不影響他之後繼續和怪盜較量,他願意在保住對方身份秘密的前提下,與之一較高下。
可屏幕上怪盜危若朝露,對面是神秘,危險,心狠手辣的敵人。
黑羽快斗的壓力越來越大,鈴木次郎吉感覺自己原本摩拳擦掌的熱情全都被冷水澆滅,有點提不起勁。
他真的還要做給少年施壓的一方麼。
「我看你們還是冷靜點繼續看會比較好。」灰原哀忽的開口,眸光依舊淺淡如水,嗓音清冷,「好心的小偷先生怎麼得知可以用月光鑑定寶石,還沒放到呢。」
「呃,也對。」毛利小五郎尷尬地看了看灰原,顛覆酒廠之後女孩的真實身份也被小部分人所知,他面對這位科學家莫名總有種被壓一頭的無力感。
氣勢是真的強。
「還有,剛才那個男人的回答其實什麼都沒有透露,接下去肯定還會有別的信息。」灰原繼續道,往前探了探身子,跨過阿笠博士與毛利看向中森,「你確定要讓自己的情緒占據腦海,錯過關鍵嗎?」
中森面露一絲掙扎,他的確是太擔心了,內心焦灼加上自知無能為力的痛苦令他只想找個辦法好好發泄,但他不得不承認灰原說的很有道理。
一味宣洩可能會讓他錯過更多——警官喘著粗氣,不再嘗試對抗空間,放鬆下緊繃的身體,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觀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