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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拍過這種照片的她,卻在這張老照片裡抱著那隻白貓拍照,笑容也是她平常都會露出的笑容。
再結合程青青之前說過的,小銀很喜歡餵那隻貓,還有那隻貓對自己的親近,讓米語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是什麼系統沒有講過的隱藏劇情嗎?由玩家來扮演npc?扮演重要劇情人物?
米語靠緊冰冷的牆面,稍稍冷靜了些,她不再多看那張跟她一模一樣的人臉,正要把照片塞回枕頭下面時米語想起什麼又頓住了。
……這張照片是怎麼不知不覺的被塞進了她的枕套里呢?
而她一無所知的睡了這麼久都沒感覺到,還有,剛剛發生的事真的是夢嗎?那個女鬼到底來過了沒,一切究竟是她的夢、真實的還是錯覺?
米語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些,她看向床頭那張空蕩蕩的沒有人再詢問起名字的床鋪,伸手輕輕碰了碰。
鋪的整整齊齊的床鋪,在夜裡有些涼意。
程青青的那座雕塑經歷了白貓的那一摔,不知道還會不會在那間美術室里,眼下,只有等明天去找她,也只有她能回答自己這些問題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米語臉上時,米語感覺到了骨頭散架似的疼,後腰處像是被剜掉了一塊肉似的,難以形容的疼痛。
米語輕輕動了動胳膊,顫抖著掀開了腰間的衣服,一塊深紅到發黑的傷口綴在青白的皮膚上,被火燒了似的扭曲狀態,在白嫩的皮膚上特別顯眼。
她沒控制住的痛呼出聲,宿舍依舊是那樣的安靜,安靜到詭異,米語虛虛扶著腰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又是夢嗎?
米語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是真的。
她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那個猙獰的傷口是那麼的顯眼,疼意絲絲縷縷的傳上來,讓她控制不住的輕抖,腿軟的抬不起來。
「叮鈴鈴~」
鈴聲乍然響起,米語聽出這是下課鈴的聲音,她已經錯過了一節課的時間了嗎?
米語咬了咬牙,扶著床站起身,無論發生了什麼,她該去上課了,不能再遲到了。
而安安靜靜的環境讓米語感覺不到一點危險,那個沒用的見鬼能力又缺席了。
腳步聲在走廊里迴響,踢踢踏踏的,等米語艱難的捂著傷口挪到樓下時,渾身已經被汗濕透了。
而看著面前的宿舍樓外,接下來的路程卻使她感覺到了恐懼。
曾經那個夢裡的一大片的紅出現在了宿舍樓外面,準確的說,是所有空置的地方。
不知何時起,空地里全部長滿了高高的樹木、藤蔓、草,它們林立而起,直要衝破雲霄。而它們的外形,又不能僅僅統稱為「植物」。
畢竟,哪裡有這種變異成通體鮮紅、高的要捅破天的「植物」呢?
米語的眼前已經徹底被這一大片的紅色占領,右眼跳個不停,腰間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那片紅色鮮艷熱烈,似乎正往唯一的淨土——宿舍里來蔓延。
出去一探究竟還是躲回宿舍?
米語走向宿管阿姨的宿舍,從她常用來做飯的小屋裡拿出菜刀,走出了宿舍樓。
這就是她的答案。
被動的被拉入這個遊戲,被動的扮演npc,被動的一覺醒來渾身的傷,她不想再躲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米語氣勢洶洶的踏入了那片「紅色海洋」里,不斷的斬掉試圖纏繞上她的藤蔓,終於活生生的劈開了一條路。
那些奇怪的「植物」們似乎發覺了她的不好惹,自發為她讓出了一條路來,而米語看著一地的血液水泊、殘肢斷臂,一陣反胃。
她茫然的看向了身後的那條路,地上的斷指、碎肉、雜亂的毛髮,無疑昭示著,這裡發生了什麼。
兇手……行動了嗎?
她到底有沒有在做夢?!
米語閉上眼又睜開,可眼前依舊是那片紅色,無處不在的紅色。
她只好繼續朝前走,卻沒有走到上課時的那棟教學樓前,反而莫名的走到了最後一棟樓美術室的面前。
米語遲疑幾秒,曲起食指輕輕叩響了了眼前的房門。
攀附在門上的紅色藤蔓受到了刺激似的一鬨而散,顯露出了一扇破舊不堪的灰色房門。
掛在上面的金屬「美術室」的牌子生鏽半落,隨著米語推開門的動作,更是直接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脆響,卻又轉瞬被一片紅色死死纏繞住。
昨天碎了一地的雕塑依舊落在地上,不同的是白色的外表處布滿了灰塵,而原本角落放置的程青青雕像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可是……她那張漂亮柔和的臉卻沒有了,代替那張臉的是,一片空白。
「青青……?」
米語輕喊她的名字。
死寂的雕像輕微的動了動,纏繞住她的紅色藤蔓緩緩退去,露出了她石塑的外表,但,有一枝紅色藤蔓卻沒有離開。
那枝紅色藤蔓貫穿了程青青雕像的喉間,強迫她抬起脖頸,從後面將她高高掛起,那張空白石像的臉直直的面對著米語。
程青青說不出話了。
米語走近她,揚起手裡的菜刀想幫她砍掉那枝藤蔓,卻看到程青青搖了搖頭。
程青青動作緩慢的在落滿了灰塵的桌上寫下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