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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人過來,哪怕是五條悟在這裡,都會感覺頭疼。
區別只在於,其他咒術師擔心自己會因此而死去。
五條悟會頭疼覺得殺起來好麻煩。
可能會殺到手軟。
芽衣卻在怔楞之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好多咒靈,真好啊。」
找了那麼多地方,哪怕是夏油傑找了那麼久,收集到的咒靈數量都沒能超過這一波。最重要的是,質量還很高。
「上百隻的一級咒靈,四五百字二級,還有數不清的低級咒靈……」
芽衣依舊安靜地戰立在那邊,蒼□□致的臉,讓她看起來格外地消瘦脆弱。看起來,似乎隨意撲上來一隻咒靈,就能夠將她給撕碎。
她細嫩的手臂會被扯開,骨頭應該也是脆又甜的,放進嘴裡咀嚼的時候,能夠品嘗到爆出來的血肉汁水。
絕對是極品的人類食材。
屬於特級咒術師的存在。
「砰——」
鮮艷的紅霧爆發散開,在空氣中降落一層迷濛的細雨。
纖細的透明色細絲被染上了顏色,被看到後,它們慢吞吞地抖動了一下,表面殘留的血色痕跡,就緩緩地消失。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吃掉了一樣。
打開了節奏後,接下來就是此起彼伏地響聲。就像是有人正準備擦拭一整盒玻璃杯,端起來的時候,卻手軟了一下,不小心就將它整個地砸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就會像現在這樣,在幾乎相同的時間裡,同樣迸出聲響。
空氣中炸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紅霧。
連綿不斷,像是炸開了煙花。
草森芽衣站在那邊,如一開始般嬌弱平靜,她甚至還有空思考著微微偏過頭。
「你是什麼類型的咒靈?」
「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咒力等級是到了特級的,可是你身上並沒有那種讓人非常厭惡的氣息,反而……好像還有一點草木的味道。」
「讓我來猜一猜,你的存在,和樹木有關係?」
「是的,我是人類對於森林的恐懼而誕生的咒靈。」
「我的名字叫花御。」
「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你對我感覺到了畏懼嗎?」
芽衣淺笑著,聲音和語調都像極了偶然在路上遇到一個不太熟悉的鄰居,興之所起所以和他淺淺聊了兩句。
所有的感覺,都透露出輕鬆和愉快。
可那些衝著她衝過來的咒靈們,都在距離她五米之外,就被絞殺成渣渣,在空氣中綻出一朵朵無人稱讚的血肉煙花。
「是的,我從一開始就不贊成他們這麼做。」
花御緩緩地低下了頭,注視著那個才堪堪到了他腿高的人類。
「你是一個很強大的咒術師。」
「年輕,強大,十分有天賦。」
「按照你開始使用自己能力的時間,到你如今的強大程度,我曾經建議過他們不要選擇你,可惜並沒有什麼人願意聽我的。」
停頓一下,花御艱難地在他那張看起來詭異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鏘——」
細密的咒力絲線在空氣中崩斷時發出來的聲響,與樹木被硬生生捆束勒斷的吱嘎聲融為一體。
花御已經換了一個地方站立,他的右手臂膨大成了茂盛的樹蔭。
地上,滿是折斷的粗壯樹枝。
芽衣懸空站立在半空中,透明色的絲線被光線折射的時候隱隱能窺探到它們的全貌。在她的身側,密密麻麻的咒力絲線交織成繭,將她牢牢地守護在內,任何想要觸碰到她的存在,都會在這之前被徹底撕碎。
而隨著戰鬥陷入熱烈,那些絲線纏繞著放出了一隻又一隻咒靈。
黑暗中,咒靈與咒靈瘋狂交戰。
撕扯流淌而下的血液,沒有半分屬於人類的溫度。
芽衣的唇色正一點一點地變成白色,操控那麼多的傀儡進行戰鬥,需要付出的心力與咒力都是海量的。
她只是站在那裡,就能感覺到那種正源源不斷將她抽空的空虛感。
可她依舊平靜。
每一次碰撞,每一次將花御打退,她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沒有改變。
直到最後一下,細密的咒力絲線們以一種兇狠到殘暴的姿勢狠狠撕扯下花御的左臂,讓他暫時無法從那個位置生長出樹枝來時,她才緩緩抬起頭。
她仰著下巴,聲音甜地像是春日裡的第一捧花蜜。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們選中了我,這樣的勇氣真的是讓我驚訝,不過……你看起來也挺不錯的。」
「我喜歡樹木的味道。」
「想要做我的傀儡嗎?」
「我可以單獨為你準備一個手辦的盒子,然後……」
說話的聲音到最後詭異地變了一個調,芽衣注視著自己的指尖。這才發現,白皙粉嫩的甲床前端,出現了一抹灰黑色的痕跡。
不是很濃,卻如同跗骨之蛆般。
深刻入骨。
「這是……詛咒?」
抬起自己的指甲,芽衣注視著這抹痕跡,臉上的神色變動幾番後才穩定下來。
「什麼啊,還以為你們都是腦子壞掉了呢。」
「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啊。」
「挑中了我,卻沒有選中他嗎?」
「發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