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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端著一杯咖啡,進門後第一個動作就是一仰脖把它喝了個乾淨。
和灌的沒什麼差別。
一看就知道,她估計根本就沒嘗出來自己喝的是個什麼味道。
「你醒了?」
她朝著夏油傑打了個招呼,隨手將自己的杯子擱置在桌子上,也不管它會不會和上面那些不知道起著什麼作用的量杯混合在一起。
「……」
「我……」
夏油傑坐起身,全身上下傳遞出來的那種酸澀到像是身體生鏽的感覺讓他眉頭直皺,他下意識地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心口的位置。
還在跳動。
他還是一個活人。
那為什麼,他會被挪到硝子的實驗室里來?
他不是應該在自己的房間裡……
突然,他脊背猛地崩直起來。
「芽衣……」
「看來你好歹還是弄明白了是誰把你給弄昏的,」家入硝子點了點那邊椅子上的袋子,「那是我讓他們準備的衣服,你自己穿上吧。」
她一邊說話,一邊撥打視頻電話,很快,夏油傑就在屏幕上看到了夜蛾正道和五條悟的臉。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從發現你的異常後,就立刻給你做過全身檢查,沒有任何異常,但是你就是沒有清醒的意向。我在你的腦袋裡檢查到了一點芽衣殘留的咒力殘穢,初步判斷是她把你弄暈之後,自己單獨接了任務。」
「自己單獨……接了任務?」
夏油傑的眼神還有些茫然,他當然知道芽衣申請了要和他一起做任務,他本來還想,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帶著她吃去一點東西,可能的話,還能回家一趟。
他自己已經習慣了三天兩頭在外面奔波的日子,但芽衣的話……是會想家的吧。
腦海中還殘存著芽衣上初中時因為距離有點遠,老師說可以寄宿,結果她百般不情願的樣子。
而現在……
芽衣襲擊了他,就為了單獨出任務?
「是什麼任務?」
「一個村民求助的,咒靈祓除任務。」
「等級評判,本來只有二級。」
「但在芽衣去了之後,就不是了。」
夏油傑:「什麼意思?」
「她在村子裡,開了領域。」
「領……領域?」
夏油傑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詞彙,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會和芽衣聯繫到一起。明明她才進入高專沒多久,明明她還只是一個二級咒術師,明明她前兩天還問他能不能回來的時候幫她帶一份大阪燒。
為什麼世界會變得那麼快?
「是的,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確實激發了自己的領域。」
「村子裡的所有村民,都被她控制,除了兩個小女孩外。」
夏油傑張了張嘴,喉間乾澀的感覺讓他一時間都說不出來話。
或許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良久,才聽見他低低地詢問。
「她……殺人了嗎?」
「沒有,她並沒有殺害任何一個人類,但她將所有的村民都控制成了傀儡,並將他們送往了警察局。」
「他們……」
不等他詢問,家入硝子知道他想問什麼,直接就說出了答案。
「芽衣被通緝了。」
「本來不應該被通緝,畢竟她沒有殺人。」
「但是她控制著那些村民去警局投案,給出了所有證據後,卻並不願意放開他們的控制,反而讓他們每天都承受著自己以前做過的惡。」
「打人的會瘋狂毆打自己,拿頭撞牆。」
「強行侵犯女性的……他們……把自己給……給做了絕育手術。」
提到這點的時候,家入硝子的臉色有點古怪。
在場的其他人臉色也一樣,有些微妙。
夏油傑問:「那可以協商把芽衣的通緝撤了嗎?這事是那些村民的問題,芽衣的性格我知道,她不會這樣做的,她一定是被逼才會……」
「不,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
五條悟打斷了他的話,小圓墨鏡此時看起來格外嚴肅,還帶著滿滿的不滿。
「主要是高專和老橘子派過去的人,她都不願意溝通,來一個丟出去一個。我們收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她都已經扔出來十幾個一級咒術師了。最重要的是……」
「她在逃竄的過程中,和一個沒有記錄在案的特級咒靈打了一場。」
「當時我的距離比較遠,夜蛾老師拜託了九十九由基救場,結果她……連著她一起打。」
「我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打完了,芽衣根本就沒有理我,還把我特地買回來的伴手禮給打壞了。那可是我排隊半個小時才買回來的!」
「限量版甜品!」
夏油傑:「……」
重磅消息一個接一個,他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是喜是悲。
總之,在他醒來後,他發現芽衣搖身一變,變成了被通緝的特級咒術師。
沒錯。
還是咒術師。
在高專方面的強烈抗議下,咒術界到底也還沒有把草森芽衣定義為特級詛咒師。但又不能不在通緝令中點明對方的實力強度,所以只能委婉地告知大家,這人是有特級實力的啊,自己有點數,不能打的不要去。但因為她不符合咒術師的升級流程,所以……表面上她還只能被稱為二級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