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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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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手掌覆蓋到眼睛上。
「在想什麼?」
身側有衣服觸碰的細碎聲音傳來,夏油傑的嗓音里含著嘆息:「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的眼睛。」
大概是說過的吧。
沒有那麼明白,但他總是會很喜歡注視著她的眼睛。
那樣毫不掩飾的喜歡,絕對會被發現。
所以,不要這樣看著他啊。
用那種迷茫可憐的,委屈地像是被丟棄在街頭的流浪狗那樣。明明都已經決定了,但心臟的某一處還是會不爭氣地被觸動。
「真過分。」
身側靠近過來的那個人,沒有絲毫顧忌地將吻落在了她的頸側,纏綿又輕柔的吻著。
一點點向上。
最後銜住了她的耳垂,像是泄憤似的,用力一咬。
「明明是你拋棄了我,為什麼又要表現出我欺負了你的樣子?」
「真應該讓你看看鏡子裡的你。」
「簡直就是渣女啊。」
芽衣心虛地沒有避開他,可是又有點覺得委屈。
也不至於……就是渣女了吧?
「沒有,明明就是為了你,所以我才……」
未說出口的話被他越發過分的動作給打斷,芽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包括耳洞的位置,竟然會那麼的敏感。
「不要……」
「不許碰!」
「命令我嗎?現在你又站在什麼位置來命令我呢?」向來溫和的眼底此時閃爍著的是毫不遮掩的惡意,「還沒有發現嗎?」
「我已經不是你的傀儡了啊。」
咒力被抽乾後,曾經立下的束縛,大部分都被解開。比如她與傀儡們立下的那種單方面的強制束縛,所以她積攢的那麼久的傀儡們,現在已經跑了個精光嗎?
想到這個,芽衣就覺得心痛。
這種心痛在這個時間有些不合時宜,但一想到那些傀儡們是她花了多少時間,多少精力才收集回來的,她就控制不住的覺得心痛。
而且……
「我和你的束縛,不是雙向的嗎?」
她不解的詢問,但答案在對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清晰地透露出來。
因為她首先違背了束縛。
丟下了他。
儘管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但在他看來是這樣的,所以……束縛就此消失。
鬆開了傀儡線的傀儡師遭到了傀儡的反噬。
大概是這樣,所以她的咒力才會被
抽乾?
芽衣咬緊了唇,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糟糕情況。
不,還不止。
因為之前那次不告而別的抉擇,顯然大大地刺激到了夏油傑。連一貫對待你的溫柔都失去了,他的狀態變得及其不穩定且危險。
「怎麼還在想別的東西?我都已經離你那麼近了,難道你還不能只看著我一個嗎?」
下頜被不滿又粗魯地掰了回去。
白皙的肌膚上染上了紅色。
冰涼的手指停頓了兩秒,溫熱的吻就落了下來,帶著一種隱晦的歉意。很快,這種歉意就染上了不一樣的味道。
輕柔的吻,最開始只是像野獸觸碰同伴那樣,渴求於溫暖和陪伴,緊接著就變得格外熱切和綿長起來。
沒有收穫拒絕,也沒有被推開。
夏油傑漆黑色的瞳孔中有複雜的神色閃過,他圈住懷裡的人,摟在她腰間的手臂越發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似的。
與之相反的,是他越發柔和的吻。
這其實早就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但這一次卻格外的讓芽衣感覺到驚心動魄。
以前的觸碰,更像是兩個都在試探的人,如同小動物一樣,挨挨碰碰地展示著自己的味道。或者就是不太熟練的青年,如同剛成年的孔雀那樣積極展示自己的魅力。
從來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有著那麼充足的侵略性。
在芽衣反應過來之前,她發現她已經忍不住發出了求饒般的嗚咽聲,向後退縮著請求對方放過她。
好歹,也輕一點。
可這樣逃避的動作早就被他的臂膀所阻止,她就像是一隻落入網中的美麗鳥兒,根本無法逃脫獵人的牢籠。
唇瓣被用力的噬咬,呼吸被掠奪,連舌尖都被困的動彈不得。
潮濕的陷阱。
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這幾個字。
她知道她應該努力掙脫的。
可偏偏手腳都用不上力氣,腰軟的不像話。
曾經關於看到那些不合時宜的圖片時,暗中吐槽作者畫的不符合咒術師的基本能力——「大家的身體都很強大,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吻就變成那種軟趴趴的樣子啊」——類似這樣子的話,竟然變成了她自己的親身實踐。
果然,實踐出真知。
還殘留著自己想法的一小部分自由的思想正哭唧唧地像那些老師們道歉,以及努力給自己加油打氣,讓自己想辦法逃離。
絕大多數的腦袋空間,此時已經完全被支配了。
直到她被放開的時候,芽衣這才努力的,帶著被欺負過後的語氣抽噎了一聲。
「真的是,怎麼還不會換氣啊。」
旁邊的人無奈輕笑。
狡猾的小動物會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向著敵人示弱祈求原諒。就像是小狗狗會在挨打前,乖巧地躺下露出自己的肚子一樣,本能傻乎乎的真誠,有時候也會讓人逃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