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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個空蕩的房子,千夏才想起來她的父母又因為工作去了英國。這是很經常的事情,過去的這種時候,千夏總是會去拓海家,他的媽媽會做一桌子美味的飯菜。在那裡,千夏能感覺到家的溫暖。
可是,以後拓海都不在她身邊了
莫名其妙的傷心湧上了心頭,這些她又能和誰說呢。猶豫著點亮手機屏幕,打通了零的電話,「零,出來散散心。」
「怎麼了,心情不好?」千夏突然的要求讓零有些摸不清情況。
「別問那麼多了,老地方。」千夏也不多說,匆忙易容成赤木鈴的樣子,開著車前往她和零常去的酒吧——那是他們接頭的地方。
在一段無人的路上,一輛亮黃色的科邁羅正飛速行駛著。不久,馬自達RX-7就追了上來。
「小姐,你車速太快了吧。」零打開車窗,朝著那輛車的駕駛座喊道。
鈴也打開了車窗,不客氣地回復道,「少管閒事!」
「作為公安,要遵紀守法!」零一直和她保持同樣的速度,他們就這樣並駕齊驅。
「唉!服了你了。」鈴還是降下了車速。
零笑著和她保持同步,慢了下來。
到了酒吧,鈴卻不像往常一樣點果汁飲料,而是一拍桌子朝酒保說了一句,「一杯瑪格麗特。」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零壓低了聲音,小聲警告她。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赤木鈴已經成年了!」鈴眯著眼,當著零的面接下了酒保遞來的杯子。
「說吧,有什麼心事。」零沒有點任何飲品,伸手去搶過了鈴手裡的杯子。
「我的那個青梅竹馬要轉學去京都了。」她鼓著嘴,脾氣全都寫在臉上——那時候的她還是這麼一副小孩子的脾性。
「什麼時候?」渡邊拓海,零在了解千夏的資料時也看到過相關的信息。
「明天。」提到這個時間。就讓人生氣。
零打開手機好像在確認什麼,「應該是因為那個吧。」他翻了翻手機屏幕拿給千夏看,「東京警視廳警視監渡邊大輔於下個月調任至京都府警察本部任警視總監。」
千夏拿著零的手機仔細看了半天,消息是半個月前發出的,而身為警察的赤木鈴肯定也收到了。現在想想,反而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應該早點發現的,這也就坐實了她最近確實和拓海變得太疏遠了。
「是不是開始有點自責了?」零笑著收回了手機。
「這次他還真是,讓我輸的心服口服、啞口無言呢。不過至於把話說到那種程度嘛,說什麼他就算走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我們都認識十六年了,我以為我只是利用一些時間去做別的事沒什麼問題吧!」她又怎麼能把自己的處境告訴大家呢。
「有的時候呢,間諜就是這樣的。別人不了解你的工作,也不能了解你的工作。久而久之,缺乏溝通,就會像這樣,是會有些孤獨的。」這倒是零的親身感受,他舉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那是我的!」鈴剛想伸手過去,轉念一想,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零也是這樣吧,自從景光哥犧牲了之後,就一直是一個人在戰鬥。而她卻在零面前自顧自地說了這麼多。
「無論如何,是我輸了。」她不得不承認,這或許就是必須面對的成長。
那天她和零聊了很多,不過大部分都還是零在以過來人的口吻為她答疑解惑。
「沒辦法了,今天只能你送我回家了。」零搖了搖空掉了的杯子。
「當然沒問題,放心吧,我是通過了考試的合格駕駛員。」
說出來了之後心情果然輕鬆了許多。
第二天放學,千夏同小蘭、新一和園子一起送拓海到車站,其實渡邊家在京都的房子早就置辦好了,拓海反而是最後離開東京的那個。
一路上,千夏都在叮囑著拓海各種各樣的事情,像一個嘮嘮叨叨的老婆婆。不過拓海一點也不覺得煩,這樣子反而讓他覺得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樣。
直到把拓海送上新幹線,千夏就站在站台上看著他,「記住了,只有我能欺負你。」
「好啦,到時候一定會把在京都的見聞都告訴你的。」在關門之前,拓海用手胡亂地摸了摸千夏的頭髮。
發車時間到了,分隔他們的那道門也自動關上了。他們就隔著透明的玻璃揮手告別。
千夏一直目送拓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了解了拓海的事情之後,世良倒是心生好奇,「那時候千夏就已經在進行偵探的工作了嗎?」
「對,都是些小案子,不過那時候我還沒辦法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好。」要同時應付偶像、公安和偵探的工作,也不是剛開始就能找到其中的訣竅的。
「後來千夏還是很難適應拓海不在身邊的日子吧?」園子用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看著千夏,「所以同父母一起去了英國,免得觸景生情~」
「哈哈哈哈。」千夏笑而不語,可能也有這部分的原因吧,不過更多的還是因為上面下達了要去英國調查組織分支的任務。拓海的事讓千夏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讓某些人的存在成為依賴和習慣,否則在遭遇突然的變故時,就難以置身事外。她抬眼看向了正在吧檯忙碌的安室透——去英國既是擺脫對拓海的依賴,也是擺脫對零的依賴。不過現在看來,後者要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