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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他倆針鋒相對,氣氛凝重的時候,周圍的人無不是戰戰兢兢,喘個氣都怕太大聲了。
誰還敢在他們面前想著吃飯?
但沈迎卻拿著一條鮮嫩的黃瓜條,眼睛盯著二人,漫不經心的一口咬下去。
「這有什麼吃不下的?小時候老家吃席,哪年沒有老太太為了搶菜打起來的?」
「你們這才到哪兒,放心吧,我端碗躲架的技術不賴。」
路臨危:「……」
高英禮:「……」
這玩意兒還趁機催上菜,對不敢出聲的旗袍美女道:「能幫我看看還有多久出菜嗎?我一個人干坐著挺尷尬的。」
那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美女心道,但也如釋重負的出了包廂。
沈迎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看能不能吃完飯再走的。
可路臨危壓根不給她機會,伸手就將她拉了起來,不容反抗的將人帶走。
沈迎臉上可惜掩飾不住,隔著路臨危沖高英禮道:「欠我一頓啊。」
高英禮面上帶笑,對著越來越遠的沈迎道:「隨時補上。」
待兩人消失在門口,臉上的笑意才變得越發玩味。
他坐了一會兒,開口道:「昨晚跟路臨危那幾個傢伙怎麼說?」
路臨危身邊的人嘴嚴,但那些傢伙可就好撬開了,一些無傷大雅的事要打聽不算難。
高英禮從沈迎身上感受到異常的時候,便知道他下面的人調查有重大疏漏。
關鍵的地方沒能調查到,現在一了解果然。
「一開始老路帶人過來我們還當是他女人呢。」
「結果看起來只是老路一頭熱,人自顧自玩都不帶搭理他的。」
「老路倒是有心炫耀,跟展屏孔雀似的,就差把跟了我要什麼有什麼寫臉上了。」
「不過嘴倒是硬,又罵罵咧咧說人家沒資格。」
「也不知道算是什麼個情況。」
高英禮瞬間抓住了關鍵詞——資格。
據他所知,路臨危回來之後忙著清理門戶,很是拔了不少釘子。
昨天是他第一次跟救他的女人再見面。
以那傢伙的心思就差寫臉上了,對有救命之恩並充滿占有欲的女人,沒道理重逢第一天就說出沒有資格這種話。
能當面說出,必定是路臨危真的覺得自己被『辜負』了。
怎麼辜負?
「反正給錢了。」
那女人已經直白的給出了答案。
高英禮笑了,表情異常開心——
也就是說,那女人既想在路臨危身上撈好處,卻連裝都不願意裝,芝麻西瓜全都要。
但即便如此,路臨危還是對她心心念念。
可即便如此,以路臨危的驕傲自負,怕是要拉扯很久。
那女人不耐煩,直接拿他高英禮製造危機感。
他這是被利用了啊。
高英禮漫不經心的喝了口水,低聲道:「應該是你欠我一頓。」
高英禮這邊捋清了帳,另一邊的氣氛就不太好看了。
黑色的轎車駛離市中心,之後的道路變得陌生。
沈迎開口道:「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路臨危此時才開口:「為什麼找他?」
「我沒啊,是他來找我的,還當著我的面買下整棟樓,變成了我的房東,還拿漲租威脅我。」
路臨危一噎,一腔質問頓時沒了源頭。
但他仍然生氣:「這樣你就跟他走了?你不知道打電話給我?」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咱們關係沒好到這步吧?你自己讓我記住號碼也不能打給你的。」
路臨危萬萬沒想到頭天晚上的話第二天就砸了自己的腳。
他自己滿口劃清界限,卻不喜歡沈迎這麼疏離的看待他們的關係。
找藉口道:「如果是別人當然與我無關,但高英禮卻不同。」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找你?」
「知道啊。」沈迎若無其事道:「他以為我是你女朋友嘛。」
她這麼直接明白,反而讓路臨危不會了。
便聽她接著道:「高先生對你明顯有很強的敵意和針對意識,只要讓你不痛快他就能開心。」
「這心思不是寫在他臉上了嗎?直白好懂,我昨天不就已經說過了?」
啊對,但他注意力都在那句可愛上。
路臨危還真沒料到,就一個照面,沈迎就看得一清二楚。
他更生氣了:「知道你還跟他出去?」
沈迎更振振有詞:「這不正好嗎?他不懷好意,我趁機騙吃騙喝。完了他來你面前炫耀的時候,你還可以拋出我倆真實關係打他臉。」
「這明明是對你也有好處的事,為什麼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飯再來?」
路臨危冷笑:「不知死活,你覺得高英禮是你能愚弄的?」
「不要指望第二個男人能像我一樣原諒你,高英禮可不是會對女人手下留情的人。」
「不,不至於吧?」沈迎表情有些遲疑:「就騙頓飯而已,他自己不懷好意找上來的,難不成這點氣度都沒有?」
跟他們講氣度,笑話。
路臨危見她臉上露出些許懼怕,正要跟她強調高英禮的危險。
下一秒卻看見她臉上的表情散去,剛剛不覺得,現在她的樣子,卻顯得片刻前的驚懼之色虛假又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