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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說,到時候我說就行,大不了,太討厭的那幾個咱們就不邀請他們來了,反正咱們跟他們的確不熟。」連媽放下手機,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總算有東西可以炫耀了。」以前連心的成績是不錯,但在學校里不算最起眼的,誇起來還要注意力度,不盡興啊不盡興。
連心:「但是我……」
「你當個安靜的吉祥物就行了。」誰也別想阻止她炫耀女兒,就是女兒本人也別想!
連心:「好,好的吧……」還能說什麼呢,聽話唄!
被連媽拉著就升學宴的相關細節討論了一個晚上,連心又困又累,硬撐著洗漱完畢,一頭扎在床上起不來了。
現在天氣已經很暖和了,本獸連心就只拽了一點被角搭在連心身上,自己鑽進被子裡呼呼睡去。
之後的升學宴,連心回想起來就是一個字:吵!
人很多,真的非常多,各種認識的不認識的,連心都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麼多人,在這些人當中,她能認出來的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面對著完全沒有見過幾面的人微笑,然後被誇獎,連心從一開始的激動害羞,到後來的平淡自如,最後乾脆陷入麻木的狀態:是是是,我知道我有出息,我知道我長得好看,我知道我爸媽有福氣……所以真的只有這幾個方面能誇了嗎?我的其他優點就一點也不明顯嗎?
本獸連心捧著臉:我的臉都快要被捏腫了,這些人不會以為自己不經過同意就擅自捏對方臉是在表達友好,而不是在冒犯對方吧?不會吧?
「連心!」郭婉和邵琳石柳也來參加升學宴,看到穿裙子的連心覺得很是稀奇:「你穿裙子還怪好看的哎!」
「謝謝。」連心的確很少穿裙子,準確地說,自從上高中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裙子,因為家長覺得愛美會影響學習。
對於這件事,連心只想說,學到累極了的時候,真的是沒啥精力愛美,真的。
「好羨慕你啊!不過等明年,我肯定也會辦升學宴的。」郭婉抬手想抹一把臉,顧忌自己臉上的淡妝,最終停了下來:「不用想也知道,到時候參加宴會的人肯定都是父母那邊的人。」宴會上的人精太多,明明說話挺好聽,可是那眼神,那態度,總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有什麼好羨慕的啊,我只覺得吵死了,臉都要笑僵了。」連心抬手搓搓臉:「如果不是老媽說不笑顯得不開朗不禮貌,我是真的懶得笑。」她從來不明白,為什麼大人總要她學著外向,內向的人就一定不招人喜歡嗎?
郭婉點點頭:「大概就是第一印象那一套吧,不過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那一套。就比方說,我老媽的閨蜜的女兒,她是我同學的同學,長相一般偏上吧,還演過電視劇。她的性子就可傲了,不是不會笑,但是……」反正不怎麼笑。
「然後呢然後呢?」一聽有八卦,所有人瞬間興奮地擠過來。
「然後?然後她老爸破產了,她出國了,之後我們就沒有交集了。」郭婉攤開手:「後來她回來了,沒回青鳥市,直接在外面當起了演員,人設可可愛愛,笑得很甜,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聽起來很耳熟,不過這樣的人好像每年都有……」
「可不是嘛,破產的……胡莎莎?」連心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她記得自己只邀請了同班同學。
胡莎莎沖連心拋了個媚眼:「至少把話說完再跟我打招呼,我可不想破產……哦,我是跟著我小姨來的,她好像是你媽媽的同事。」
「這樣啊。」連心假裝明白地點點頭:同事?老實說老媽的同事我一個都不認識。
見連心被同學圍著,連媽沒有勉強連心繼續迎接客人,由著她偷偷溜到角落裡偷懶。
他們家又沒有王位需要繼承,她也不要求連心懂太多人情世故,反正自家閨女自己了解,連心也不是多麼蠢的人,只是因為青春年少,總會保持一分年輕人的純真和倔強,面對成年人的世界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人總會必須長大的,現在任性一次沒有什麼關係,倒是如果不趁著年輕任性一次的話,長大以後可能就沒有什麼機會任性了。孩子總抱怨家長不近人情,實際上,家長其實有時候也有點不想長大呢……
說場面話,接禮物,敬酒,吃飯……這一次升學宴連心雖然是主角,卻一點參與感都沒有。宴席上大家熱熱鬧鬧地說著話,連心卻覺得自己仿佛是坐在觀眾席上看舞台劇,如果不是有同學時不時地拉著她說話的話,她都要待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忍到升學宴結束,連心以最快的速度把高跟鞋脫下來換上運動鞋,狠狠地鬆了口氣:高跟鞋好看是好看,就是費腳。
宴會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時間不算太晚,但連心只想回家,因為她太累了。
「我們這些大人都沒喊累,你喊什麼累?」連媽一巴掌拍在連心的肩膀上:「你爸忙到這個時候,還要開車送咱們回去,你看他喊累了嗎?」
連爸:「……」其實是累的,但是……不喊,堅決不喊,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流淚也不在人面前流!
說歸說,不管誰累誰不累,家都是要回的。連心坐在車上打著哈欠,下車爬樓梯的時候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回到家裡之後,她蹬掉鞋子,直接把自己摔到沙發上,懶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恨不得下一秒就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