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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亞大驚:「為什麼父親輕輕鬆鬆就戳穿了阿尼亞的秘密?」
父親無語:「因為學校給家長發了簡訊。」
阿尼亞:「……哦。」
——大致就是這樣。
阿尼亞深刻地了解了,這一次不是什麼簡簡單單放鬆心身的度假,而是父親(和阿尼亞)間諜生涯的任務。
一聲簡訊的聲響, 勞埃德面色如常地低頭去看信息:
[六號車廂, 十二排 ——零]
零, 是那位咖啡店小子的代號。
而他在公安那裡, 一如既往的代號黃昏。
「我去上個廁所, 路過自動販賣機時要給你們帶點什么喝的嗎?」勞埃德一臉平靜地起身,詢問道。
「我要一杯果汁。」約爾回答。
「阿尼亞想喝花生汁。」阿尼亞舉手。
不可能的果汁,能給父親創造更多的時間去進行任務,善解人意的阿尼亞如此想道。
只覺得阿尼亞在為難他的勞埃德:「……我盡力給你找找。」
父親一走,阿尼亞就閒不住了。
她抬眼看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母親,直言道:「阿尼亞也想上廁所。」
「需要我陪你去嗎?」約爾言語溫和地詢問。
「不需要,阿尼亞已經是大人了,可以去和爸爸接頭,母親你放心。」阿尼亞生怕約爾反悔跟上,趕緊離開了座位。
留下一無所知欣慰的約爾,笑容滿面:「阿尼亞長大了。」
阿尼亞一邊左右掃著車廂內的座位號,一邊沿著走道穿梭。
「六號車廂,六號車廂……」她嘴裡念叨著。
連接車廂的廁所門在她面前突然打開,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混雜著花香的複雜氣味。
從廁所出來的男人梳著劉海頭,很艱難地背著一個半開的包從廁所里擠出來,手裡是一捧有些被剮蹭耷拉的玫瑰。
「叔叔,這些花是你偷渡上新幹線火箭的嗎?」
男人低頭,看到腳邊的小女孩:「……不是哦,這是我藏起來給喜歡的人的一個驚喜。」
誰上新幹線偷渡花啊……火箭又是什麼?
說話間,阿尼亞已經從他身邊擦了過去,很不走心道:「好的,偷渡加油!」
劉海頭男人:「……」
*
六號車廂內。
上一秒還跟妻女度假的勞埃德,這一秒已經是隨時準備接收任務的黃昏。
他大步走到十二排座位的一張相對的雙排座位旁,若無其事地坐下,對面是空的兩張椅子,而他的身邊是戴著墨鏡正在看報的公安方合作人安室透。
黃昏很順手地,也翻開路上拿的報紙,遮住下半張臉和外界的視線。
隨後開口道:「我以為你不會親自來。」
安室透的聲音有些無奈:「情況有些複雜……你是一個人來的?」
「當然不是。」黃昏回答,「不是公安那邊建議我用現在的身份到達任務地點,再以第三人的身份進行交易嗎?」
安室透「嗯」了一聲:「你帶上了你的妻子?」
「還有我的女兒。」黃昏回答。
安室透:「誒?!……這條新聞內容這麼勁爆的嘛?!」
他短暫的驚訝過後,默默地又在周圍人的視線中坐了下來。
「你們國家的間諜做任務時,還拖家帶口?」安室透沒想到,黃昏把全家給帶來了。
黃昏倒是神色平靜,陳述道:「真正的偽裝需要足夠的真實。我一個人,坐新幹線丟下妻女去富士山泡溫泉,你覺得正常嗎?」
「確實不正常。」安室透覺得有點道理,無法反駁。
「把具體細節告訴我吧。」黃昏詢問。
安室透翻過一頁報紙,低聲道:「那個組織這一次要和一個公司進行交易,因為那個公司的疏忽,公司方的人被公安在昨天截獲了,交易品是一份加密文件和程序,文件還在破譯中,但程序已經解密,是一段代碼,具體用於哪裡還沒有查證。而你要做的,就是扮演這個被警方截獲的人,用我們截獲的內容,去和那個組織方派來的人做交易,看看對方會以何種物品回以這次交易。」
「明白了,全程不能暴露身份。」黃昏得出結論。
「是的,我現在把……」
安室透的話止住了,黃昏的報紙也移開了。
因為在他們的對面,阿尼亞面帶笑容地爬上了座位,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她現在有些激動,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間諜情報交換現場。
「阿尼亞,你怎麼來了?」黃昏問道。
「阿尼亞怕自己提出的要求太過分,所以來看看。」阿尼亞早已想到了藉口。
黃昏反應了半秒,想起了阿尼亞「花生汁」的要求。
而身旁的安室透,選擇用報紙將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自那次咖啡廳事件以後,少年偵探團還是時不時會來吃蛋糕。
這個小女孩自然是認識他的。
「這位哥哥是誰?」阿尼亞問道。
其實她早已聽到了熟悉的心聲,這個人,是咖啡廳的那位和父親認識的大哥哥。
「……是我之前看病時面診過的病人,正好遇見就坐下來聊了兩句。」黃昏的反應很迅速。
安室透:?
他怎麼成病人了?
黃昏咳嗽了一聲,安室透立馬隆起嗓子,用一種更加沉重的聲線說道:「對……啊對,我是你父親的病人,前不久才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