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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心情有點微妙的梁海倫一下子就樂了。
看來這個電話打得還挺值。
要是能看到現場版就更值了。
「星期六,你ok嗎?」
莊卓源:「ok(強調句),我剛好禮拜六放假。」
「那具體晚上回家再說?」
「好啊,晚上我做好飯等你。」
兩個人說完,梁海倫掛了電話,而另一邊的莊卓源此時陷入了水深火熱當中,飽受風吹雨打。
飛虎隊講究團結,就連下午茶也是一群人圍在一個桌子坐一圈,這一個電話造成的結果就是a隊的所有人開始戲謔莊卓源。
一人一句,童叟無欺,沒有一個肯放過這隻單身狗里的叛徒。
「你你你你,要要,同,我我,約約會會?」
「阿源吶,你什麼時候變作結巴的?我們都不知道的。」
「還有啊還有啊,『我做好飯等你』哦~」
「少見多怪,你們都沒見到,上次張sir婚禮,阿源同阿嫂兩個——『阿源bb~』,『bb~』bb~」
眾人一起:「bb~」
笑在嘴裡甜在心頭的莊卓源:「很出奇嗎?熱戀中的男女當然喊bb的了,不同你們這些常年空窗空床又空房的人講了,你們不會明白的。」
這句話犯了眾怒,搞得莊卓源搏擊訓練時被摔得很慘很慘。
——
掛掉電話之後,梁海倫出了茶水間回到辦公桌前該做什麼做什麼,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手機又響了起來。
梁海倫以為是莊卓源,誰知道手機上顯示的是另一個名字。
她按開通話:「阿軒?」
沒錯,打電話來的是自從醫院見面再沒見過的邱駿軒。
「。」
邱駿軒的聲音有點停頓,就像他往常說話似的,帶著點躊躇的味道。
「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今天不用行動所以放工早點,想請你happyhour,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呃,如果你很忙的話……」
上一次在醫院,他們說過要做好朋友的。
講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挺難的。
他們已經五年沒見面了。
走出了校園,兩個人的朋友圈基本上是兩個世界,沒有絲毫的重合。
如果拒絕,按照邱駿軒的個性,大概就沒有下一次了。
梁海倫道:「我沒問題,那你下班來我診所接我?你知道地址吧?」
「知道,」邱駿軒道:「那……下班見。」
「下班見。」
梁海倫掛了電話,又給莊卓源發了一條簡訊,說她在外面約了朋友吃飯,晚飯不要算她的了。
十幾秒鐘後,莊卓源回了一條,表明知道了。
簡訊里只有短短的十幾個字,梁海倫愣是從這毫無語氣助詞的十幾個字里看出一股失落感來。
仿佛見到了一雙眼睛,小土狗似的濕漉漉的漆黑雙眼。
她暗暗嘲笑自己,也是病的不輕了。
不過阿軒跟她一起的話,是不是可以多喝一點酒了?
起碼要多過兩瓶。
女酒鬼如此想到。
第25集 互相歉疚
人生其實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你會感受到很多的情緒,開心,難過,生氣……喜怒哀樂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都必須經歷的。
在邱駿軒十六歲的時候,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恐懼。
那一天,有人在打劫,有人在尖叫,有人受了傷,有人失去了生命。
就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有個人中了槍,倒在了地上。
鮮血滿滿的染透了那人的衣衫,那人的表情還停留在他死前那一刻。
邱駿軒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似的。
身在一個警察世家,他卻第一次離死亡這麼接近。
他整個人傻愣愣的蹲在那裡,全身都在發僵。
而他的身旁,有一個人動了。
她挪到附近的傷者身邊,檢查他們的傷勢,幫他們包紮。
她甚至還跟劫匪談判,說他們只是要錢,沒理由拿這麼多人命做賭注,更何況死的人越多,警方追查他們的力度就會越大。
在這時她居然還能提醒劫匪,搶劫和殺人兩項罪行判刑的差別。
冷靜,專注,無所畏懼。
這個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梁海倫。
在充滿了驚慌恐懼的房間中,她的冷靜仿佛能影響其他的人,慢慢的,慌亂而充滿尖叫的氛圍鎮定了下來。
直到劫匪後來被警察抓走,梁海倫的臉上都沒有出現過害怕的情緒。
可是邱駿軒卻發現,自己的腿是軟的,他幾乎站不起身來。
而且當天晚上他做了噩夢,夢裡死者的臉不斷地重複出現,一遍又一遍,鮮血、槍聲、尖叫,以及那談判時淡定的聲音。
那一年,他們十六歲,剛剛拍拖沒有很久,感情很要好。
只是邱駿軒的心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不斷的提醒他——
你配不上她的;
你留不住她的;
這麼優秀的女仔,你憑什麼跟她在一起?
憑什麼呢?他並不聰明,也不機靈,甚至還有一些懦弱。
邱駿軒知道的,自己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得有點差勁的人。
——
下了班,邱駿軒來接梁海倫,跟著就被梁海倫同樣下班的同事圍觀了一下下,他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也就笑笑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