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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老人要跳樓時,不少人都看到了,有人報了警,有人照了相,樓下擠擠攘攘都是人民群眾,還有不停在響的警車,幾個剛才就上來了的警員過來半是安慰半是攙扶著老人下了樓。
直到這時,孟初夏才發現渾身都是汗,小風一吹,又頓覺涼颼颼的,還有腳底,她的鞋早就在爬樓上來的時候不知道丟到哪去了,現在腳下要麼是沙子,要麼是玻璃碎劃破的傷口。
抬腳一看,慘不忍睹。
「啪嗒」一聲,一雙拖鞋落在她腳下的地面上。孟初夏低頭看了看這雙十塊錢一雙的男式拖鞋,又抬頭看了看眼前西裝筆挺穿著一看就很貴的皮鞋的洛文笙——差別待遇有點太明顯了吧,哥們?
「我從樓下街坊那裡買來的,新的,免得你再弄傷。下樓的時候我幫你整理一下,我車裡有醫藥箱。」
孟初夏踩了上去,別說,還真的軟綿綿的,雖然不是說完全不痛了,但跟剛才一比那就真是灑灑水了。
她有點懷疑的看著看似謙謙君子的對方:「做什麼對我這麼好?」
洛文笙有點好笑地道:「雖然我沒你那麼偉大,可以幾句話救到一個人。但是我都是醫生來的,總不可能看到病人都不理吧?」
孟初夏懂了,然後反應過來有點難以置信的問。
「你不是以為我頭先講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吧?」
洛文笙:「……不是嗎?」
孟初夏用「你居然傻成這樣」的目光望著他:「剛剛那種情況不跟他講雞湯,難道說你隨便死,多死一個不多,少死一個不少嗎?」
洛文笙沉默了五秒鐘表示無語,跟著用一種更加無語的表情對她評價:「你還是講雞湯的時候,可愛一點。」
孟初夏回了他一個特別不雞湯的笑容:「唔該嗮。」
洛文笙:「……」
不過下樓的時候,洛文笙還是很有醫生原則的用酒精、鑷子、消毒水等等東西一點一點的幫她處理傷口,又由於孟初夏自己沒開車來,他還送她回了家,扶著她送到了樓上。
進了門之後洛文笙忽然想起來:「就算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但是你一個女孩子隨隨便便讓陌生人進你的屋子,你不怕出事嗎?」
這語氣,很有老年人教訓小朋友的味道。
孟初夏聽得有點懷念,上輩子她老公就老把她當小孩子來著,不過真追究起來……嗯,不說了,女人的年齡問題。
所以她此時也沒生氣,還居然露出了個笑影:「我沒告訴你嗎?我最近在練拳擊,其他人不好說,你這種……」她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一陣子:「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洛文笙文質彬彬地斜了她一眼。
回到家裡,孟初夏基本上就沒什麼讓洛文笙幫忙的了,洛文笙也不打算多呆。
走之前,說了一句。
「對了,我叫洛文笙,你可以叫我lokman。」
「孟初夏r。」
洛文笙帶著笑意點了點頭,往出邁的步子向前一步,停了一下,又退了回來。他道:「上次你去cafe沒吃完東西,就是因為這件案子?」
孟初夏:「因為你們cafe的東西太難吃。」
洛文笙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終於放心大膽的走了。
孟初夏:「……」
這人不說話的時候也沒可愛到哪去。
第十集 無聊甜品
由於當事人撤消了控訴,官司的事情就不了了之。至於當天孟初夏救人那件事,也不知道是到場的人太少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媒體上根本沒有絲毫的報導,跟當初自殺事件的大篇幅完全兩個態度。
不過因為事關醫院,跟醫院有聯絡的媒體還是意思意思報導了一下,也讓醫院裡該知道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孟醫生的光榮事跡。
第二天孟初夏一瘸一拐回醫院,三個發小以及新收的徒弟還衝她直喊:「發生這麼大的事就休息兩天又能怎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醫院專門欺壓你收買人命呢。」
孟初夏也沒說什麼,就算放假她也無非就是多在家裡睡睡覺,去運動放鬆一下,認識的朋友都在醫院,不去醫院她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的。
頂頭上司何醫生對她的回歸表示歡迎,公立醫院每一科的醫生都是少數,尤其是已經完成實習的成熟專科醫生,就算是能夠不用當值,也幾乎沒什麼休息的時間。
「你回來的正好,今天下午有一個講座,是幾個醫院聯合合作的,參加的都是專家,聽了收穫很大的,還以為你趕不上了。」
假如孟初夏要持續打官司,那麼這段時間哪怕是不用上庭她都是不能上班的,但既然沒事,現在聽聽也沒壞處。
仁愛醫院挪出了一個大禮堂,專門舉辦這次活動。因為不止一間醫院,講座時間差不多要持續半個月,很多科目都有,都是精英,老前輩,甚至連私家醫院的范智岳,也因為仁愛醫院的邀請到了這裡。
除了范智岳,孟初夏還看到了另一個作為演講人的熟人——洛文笙。
「疾病,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病理學,pathology,就是研究人體疾病發生的原因、發生機制、發展規律,以及疾病過程中機體形態結構、功能代謝變化和病變轉歸的一門基礎醫學科學……」
洛文笙穿著西裝,依稀能夠看到裡面除了襯衫還有一件馬甲,標準的西裝三件套,加上他鼻樑上的眼鏡,手裡拿著麥克風,侃侃而談著病理學,很有風度,也很優雅,看起來還挺像是那麼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