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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言看著姚樂絲調戲表弟,露出一個意會的笑容,也笑道:「好啊,不過阿希你不介意我當一個桌台的第三者吧?」
「……誰請客誰說了算。」鬱悶的張承希。
唐立言跟姚樂絲相視一笑,兩個人打了招呼,一齊出了病房。
開著姚樂絲的車,一起說說笑笑的到了唐立言要去的地方,換了一下位置,姚樂絲開著車走了——直到看見車子絕塵而去,唐立言原本的笑容才慢慢消失不見。
他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二十分鐘,然後在一個居民樓的樓頂見到了他要見到的人。
他的上司,聰哥。
唐立言衝上去抓著聰哥的衣領,原本乖乖又帶著點呆氣的臉上,表情陰鬱而兇狠。
「你是不是賺錢賺傻了?搞車禍搞到我表弟身上去了?!!!」
第九集 幻想與夢境
唐立言
天台,是一個建築物里擁有最廣闊的視野和最空曠的環境的地方。
這裡最適合的,大約就是談判——尤其是那種見不得人的談判。
唐立言抓著聰哥的衣服,面目猙獰的跟他的上司對峙。
聰哥被迫仰著頭,臉上卻未見驚慌:「你搞清楚,如果不是你表弟突然出現,我們一大班人需要費這麼大力氣做白工?!那個女人有抑鬱症,如果不是放不下家人,她一早就死了,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她感謝我都來不及!還有啊,醫生,司機,所有人都準備好了,這些人花了我多少錢,全被你表弟一個英勇救人給毀了,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好意思來同我吵?」
聞言,唐立言幾乎氣結。
因為聰哥說的很對,他們忙了好多天的功夫,就被一個張承希給破壞了。
放開了聰哥,唐立言看著眼前的一片樓宇,從這裡能看到香港的景色,很寬廣。
他閉上眼睛,給自己順過氣,再側過頭,語氣還是不太好。
「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為什麼你就不能找個人少的地方?」
「喂,大佬,那裡已經很僻靜了,誰知道你表弟為什麼好死不死的在那裡經過?!」
聰哥比他更不服氣。
「那裡離監·獄那麼近,我表弟是懲教署的,他怎麼肯能不經過?」
唐立言說著,不過唯有他自己和張承希清楚,如果不是為了去找姚樂絲,張承希那個時候只會在懲教署宿舍,而不是那個杳無人煙的街道上。
遲疑了一會兒,聰哥疑問道:「那你表弟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沒有,」這也是唐立言急忙趕去醫院的原因:「他根本什麼都沒發現,只以為那個女人走神不小心的而已,警察也都沒發現什麼。」
聽他這樣說,聰哥鬆了好大一口氣,跟著才道:「你表弟沒事吧?」
唐立言沉默的搖了搖頭。
「其實……就算你表弟出了事,都算是不錯啊。」聰哥又說了一句不中聽的話。
這話讓唐立言徹底回了頭,語氣波瀾不驚,但是咬字清晰而緩慢,他問聰哥。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聰哥歪嘴一笑,有點猥瑣的臉上此時儘是陰險:「你別裝了,你去私家偵探那裡查了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唐立言面無表情的否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聰哥冷哼,從懷裡掏出一個煙,拿出打火機點燃,燒著的菸葉忽明忽暗,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唐立言,你是我帶出來的,你找過什麼人,我會不知道?」
吐出個煙圈,聰哥繼續道:「不過我都沒想過,姚大狀竟然會是姚港生的女兒。當年姚港生可是跺跺腳整個尖沙咀都要抖三抖的大佬,他平平安安的移了民,那身家得有多少……娶了姚大狀,你這輩子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唐立言冷冷的說。
「那你怎麼不跟姚大狀相認?」聰哥仿佛知道他會這麼說,直接反駁:「好歹你們都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聖瑪麗孤兒院嘛。不過姚大狀都沒有認你啊,也是,換做是我,現在有名有利有權有勢,做什麼還要承認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仔,哦,趙立言?」
唐立言轉過目光,烏黑的像是黑夜一般的眼睛,盯著聰哥:「你查我?」
「這才對嘛,本來就是狼,何必要扮狗呢?」聰哥看他這個與平時判若兩人的樣子,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沒辦法,後生仔太聰明了,我這個老前輩就有點怕,不找到你的把柄,我怎麼放心拉你入伙。阿言,憑你的聰明才智,追個女人而已,太容易了。我都查了查姚樂絲,她這些年幫姚港生賺了不少錢,都不是一般女仔,防備心很重。我看她也就能讓你和張承希接近她,兩個人,不是你,就是他。沒了你表弟,你追求姚大狀不是更方便了?」
聰哥的樣子有點刺眼,唐立言是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聰哥,這會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
有人說,如果你要討厭一個人,那麼這個人身上一定會有一些跟你相同的地方。
唐立言無數次的想過,如果張承希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好。
那麼唐立言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他不會嘗到什麼叫做嫉妒的滋味。
那麼完美的一個家,不用跟人搶玩具,不用跟人同睡一間屋子,不用努力變得乖巧聰明,哪怕是撒嬌,哪怕是調皮搗蛋,得到的也只會是滿滿的愛,而不是冰冷的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