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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尖利的叫喊聲,卻瞬間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都是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勸我阿爸給我阿媽停了藥,她不會死的!她已經活過了四年,她活過了你說的期限了!你這個賤·人!撲街!」
一個衣著零亂,臉色慘敗的婦女,手裡拎著一個水桶,正大聲的辱罵著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醫生,後者長著一張娃娃臉,表情卻很是冷淡。
這個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年輕女醫生抹了一把臉,擦掉臉上的水漬,慢條斯理、不近人情的說著話。
「其實病人半年前就有衰退跡象,但是她為了等你從出差結束回來,硬是要求我們用藥物支持她的生命,我提醒過,那些藥副作用很大,嚴重傷害身體,但是你的雙親都同意了,不過病人每次吃完都很辛苦。後來你回來了,病人見到了你,得償所願,是你的父親找到我,他親自簽字同意,停止藥物治療。」
鬧事的女人狠命搖頭,不相信女醫生說的事實,她拽著女醫生的衣襟,很大力的拉扯,女醫生的白大褂都被她拽開了口子:「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你騙我!孟初夏,你這個騙子!衰人!」
就在這個時候,接到通知的醫院保安總算趕到,拉著鬧事的病人家屬,其中一個保安問:「孟醫生,需不需要報警?」
渾身是水,頭髮也在不停滴落水滴的孟初夏,還是那副性·冷淡似的表情,看起來就讓人很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輕飄飄的道:「不用了。」
——
保安把女人帶走,孟初夏擰了擰身上的衣服,一抬頭:左邊,是她的老闆,主任醫師何醫生,還有兩個人,大約是病人家屬;右邊,看著很眼熟,是一群新的實習醫生,她自己「懂」的那種眼熟。
新的人生,新的一天,新的丟人。
!
第二集 肆意妄為
張一健搭了電梯上到頂層,跟著再從人工通道爬到頂層上面的天台間,打開門,邁出腳,果然在天台上見到了預想當中的窈窕身影。
「你真的在這裡?」
換了衣服重新穿上白大褂的孟初夏回頭,映入眼帘的是個帥哥,濃眉大眼,正氣凜然,如果放到電視劇里一定是那種常年演正面角色的人物。熟悉張一健的人也會知道,他這個人的為人,也跟他的臉差不多了,正面得讓人覺得無趣。
「仁愛可以吸菸的地方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她沒什麼起伏地說著話,伸出手對著打火機大小的隨身菸灰盒彈了彈菸灰,跟著姿勢熟練地又吸了一口香菸。
正在她吐出煙圈之際,被人認為很無趣的張一健更加無趣地勸導:「你好歹是個醫生,還是腫瘤科,應該不用我教你吸菸對身體危害有多大吧?最新調查顯示,79%的女性患肺癌的主要病因,就是吸菸,你是不是想生r(癌症)啊?」
孟初夏看他一眼,仿佛跟他作對似的,又吸了一口。
「你上來,就是來同我講這些廢話的?」
張一健也知道勸不了她,認識二十多年,勸了十多年,孟初夏依舊故我,想幹嘛就幹嘛。
他嘆了口氣:「想看看你有沒有事。」
上午那出「關公戰秦瓊」的潑水大戲,經醫生、護士、病人、家屬的口傳得沸沸揚揚,整間仁愛醫院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
「那你看我有沒有事?」孟初夏右邊嘴角向上十五度,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張一健道:「從小到大,你開心是這幅樣子,不開心也是這幅樣子,我又不是炳燦,是你肚子裡那條蟲。」
孟初夏的臉上多了點笑意:「炳燦,呵。」
這一輩子,孟初夏有三個的死黨,張一健、劉炳燦、呂小益,張一健是個老夫子,劉炳燦是個花花公子,呂小益是個廢柴寵兒子。
順帶一提,劉炳燦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他炳燦,他比較喜歡別人叫他benjamin,或者是……
「叫我阿ben就行了。」
臉上掛起微笑,劉炳燦很溫和地對新來的一批an(實習醫生)如此說道。
相較於一本正經的張一健,劉炳燦深諳人際關係的相處之道,彬彬有禮、紳士優雅,全仁愛的醫生護士里好像很難找到一個他叫不出名字或者跟他關係不好的人。英俊的外表,搭配上那雙似桃花非桃花的雙眸,很多女人都愛慘了他。
新來的這批實習醫生里,有一個名叫andy的實習醫生是跟著劉炳燦在骨科的。正值中午休息,劉炳燦就說要請andy吃飯,出手闊綽也是搞好人際關係的手腕之一,他還讓andy順便也叫上了其他實習醫生。
劉炳燦除了人際關係搞得好,生活品味也非常不錯,他挑的餐廳非常好吃不說,價錢也有些令人咂舌,一群an(實習醫生)瞬間就對這個(專科實習醫生)充滿了好感。
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劉炳燦手裡按著手機發了個簡訊。
【怎麼樣啊,初哥哥?聽說你今天出了大風頭哦,我現在跟新來的an在老地方,需不需要化悲憤為食量?】
孟初夏讀著手機里的簡訊,自從炳燦改了英文名以後,呂小益那個軟蛋早就屈服在benjamin的淫·威之下了,地球上會叫他中文名的就只有孟初夏和張一健,於是這兩個人也多了兩個外號:初哥哥和一件頭。
她對著張一健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說炳燦,炳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