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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噓聲此起彼伏。
米佐治非常公道的說了一句:「老表,這個時候我會覺得p.y.說你說的真的沒有錯。」
一直作為旁聽聽眾的丁家富:「不就是了?你真的是有夠不要臉,這種話你都講得出口的。人家是女仔來的嘛,都不知道這麼多年總是有這種流言,是不是因為你這種衰人。」
「這一點呢,你們就真的誤會我了,p.y.這個人呢,大部分時間來講,是一個口硬心軟的人,就好似我們兩個散了,她依然會在我失蹤的時候找人查一下我的行蹤,」羅力亞舉例說明,順便拿起桌上的即食奶茶喝了一口,這一兩年他一直幫那些街坊,所以他們也總是免費請他吃吃喝喝:「但是呢,你們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一個連自己的名聲都保護不到的弱女子,她怎麼可能混到現在這個地位?你們別這麼天真啦。」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會有這個流言出現,不過他也清楚,這個流言還能存在,歸根結底還是蔣博瑤對其放任自流,不然她大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這個流言消失。
「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人,一個女仔,可以好似她這樣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然,她一般都不會提出什麼無理要求的,同她無關的人,她連睬都不睬的,」羅力亞頓了頓,吸引到兩個好友的目光,再繼續往下講時,打了個飽嗝,味道讓對面兩個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扭曲:「呃,不好意思晚餐吃的有點多——譬如現在的我,她一定當空氣的。不過呢,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受人威脅而委屈自己的人。」
丁家富好奇地問:「為什麼這麼說?你威脅過她嗎?」
羅力亞鬍子拉碴的臉上滿是無辜:「我哪有這麼大膽子,只是我見過一個想讓她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而已,你猜那個人現在是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這下子就連不好意思問人*的米佐治也開了口。
先撩者賤的羅力亞,特別神秘的笑笑:「不就是多了一個,人盡皆知的妹妹嘍。」
——
在中環附近,有一家非常出名的酒吧,名叫round,但是奇怪的是人人都習慣於叫它「roundtable(圓桌會議)」,這家酒吧很有格調,並且有一個奇特的規矩。
它在裡間拔高了半層,單獨設了一個區域,只有vip,也就是會員,才可以進入。
這本來是一個分階級的規矩,但大概人都有點犯賤,喜歡特殊,更喜歡自己在別人看起來更特殊,於是這個規矩一經推出,成為會員的人皆是非富即貴。
像是王思苦,張芷芯這種不是名門出身的小律師,也只能在大廳望樓梯而興嘆。
「其實你都可以去的,」王思苦指了指報紙:「你師父那麼叻,又贏了一件案子。」
「你都說叻的那個是我師父了,又不是我,」張芷芯吃著酒吧里的薯片,吐槽自己,以及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師父說她是閉著眼抽籤抽中了我,才給我這種無名氏近她的身做她的徒弟,換了是你,你有臉上去啊?」
張芷芯畢業的時候投簡歷,就像是漫天撒網一樣,基本上有名無名的事務律師事務所她投了,萬萬沒想到中了頭獎,她接到bau&law電話的時候,差點以為是電話詐騙案。
後來她抱著大不了被人趕出去的心態,去見師父,結果真的被蔣博瑤看中了。
那可是蔣博瑤喂,p.y.chiang,整個香港都有名的法律天才,居然看上她這種一無名二無才三無名牌大學的新丁做徒弟?!
張芷芯直到當天晚上回家,都覺得腳下是飄的,下面全是軟綿綿的棉花糖。
認真一點說,如果不是蔣博瑤是女的,以兩個人的外形外貌身份地位,她真的會腦補出一個《霸道律師的小徒弟》之類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猶記得她曾經激動又感動的問過師父為什麼會在幾百份簡歷中選中她,蔣博瑤特別不解風情的來了一句:「哦,呃……抽籤抽中的。」
一盆涼水潑下來,澆滅了剛從大學畢業的張芷芯小姑娘的發憤圖強的事業之心。
「所以說你啊,一點進取心都沒有,真是浪費你的運氣,」同樣不是名牌大學出身,並且勤工儉學靠自己的王思苦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成為p.y.的徒弟想得都快發瘋了,如果我是你,光是在bau&law那兩年……」
「那兩年給人拎包已經很不容易了,」張芷芯一點都不狠心,非常之樂意的打破了拍檔對於上層律師行的美好幻想:「你知不知道bau&law,名字好聽,樣子好看,但裡面實際上就是一個鬥獸場來的,每天一上班就要面對槍林彈雨,分分鐘有人想要陷害你捉你的痛腳。如果不是我有一個非常不好惹的師父在,我可以告訴你,以我的智商,加上我的學識,再加上我高超的情商……不夠一個禮拜,我就要被人丟出門口了。」
已經聽過了很多次的王思苦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張芷芯覺得一點都不誇張:「一座金字塔,所有的人都想從底層爬到頂層,有些人靠自己,還有些人呢,無所不用其極的拉別人下去。反正我是不想回去了,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都是覺得,現在做一個有得吃有得玩,不用睜開眼就要費盡心機的律師仔好點。」
她說得那麼認真,王思苦有些感觸:「我想這也是你師父之後的徒弟都是名門出身的原因?他們這種出生在這種環境的,怎麼都比我們這種外來戶更適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