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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來收拾東西嘛,以後不打算賣酒,想找個正經點的工作。」
「這就對了,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一定要長進一點,這次就做的不錯,吶,不要打架,有事就報警,遵紀守法對你好對他人也好。」古澤琛像個大家長似的教訓道。
趙雪敏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知道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古澤琛雖然不明白,但下意識的也跟著笑了起來:「從酒吧見到我就開始笑,我說的話不對嗎?」
「對,你說的都對。」趙雪敏勾著唇,彎著眉眼。
「你工作開始找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介紹?」
「不用了,我想試試靠自己找,找不到再讓你幫忙。」
「好,自食其力更好,這樣卿姨也能更放心一點。」
夜風吹來,趙雪敏輕微的打了個哆嗦,沒幾秒,身上一暖,古澤琛脫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跟著還不忘訓她:「晚上出來就應該多穿一點,女孩子不要為了漂亮就少的那麼少,感冒了多靚也都不靚了。」
「嗯。」趙雪敏咬唇,不行,她又想笑了。
「其實你會不會特別喜歡吃雞肉的?」她問。
「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問?」古澤琛更加不明白了。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你次次都給人煲一大鍋雞湯,你還不中意飲雞湯嗎?」
「你笑我?」古澤琛反映了過來:「你夠膽笑我?你膽子大了是不是?」
古澤琛笑得詭異,趙雪敏還在偷笑,他罪惡的手就已經伸向了她……花了上百鈔票做得美美水水不靈不靈的長髮。
「哎,喂,你別亂揉啦!好好好,我錯了,你別搞我頭髮,昨天才去搞好的,髮型都給我弄亂了!Sam哥,我錯了,我錯了……」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道歉的份上,」古澤琛笑了笑,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我原諒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趙雪敏:「……」
道貌岸然的傢伙慢悠悠的往前走,阿Mon在後面怨念的盯著他的背影,手指梳理著自己的頭髮,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個老媽子似的管東管西,張嘴就教你怎樣做人,難怪Madam老是跟他不和,要她說這就是注孤生的命。
——
趙雪敏說她要找新工作不是騙人的,除此之外,她還打算在工作之餘讀一個夜校的課程。之前她的書沒有念完,就算找工作也不可能找到多好的。
以她自己現在的學歷,能找的也就是銷售或者餐飲等等的第三產業服務類職業,這些職業,想要養活自己還好說,關鍵家裡還有一個阿媽。
卿姨年紀已經不小了,每次看到她那雙因為幹活而粗糙乾燥的雙手,趙雪敏的心裡都挺不是滋味的,學一些專業知識,找一個穩定一點的工作,也算給阿媽一個交代。
好在,以趙雪敏的年紀,想找一份薪資不高的職業還是很容易的,幾乎沒用幾天,她就找到了一份茶餐廳服務員的工作,早六晚二,早十晚六,每周一天假期,忙的時候送一下外賣,地址也好找,就在西九龍警局隔了一條街的地方,安全也有保障。
「茶餐廳?」卿姨對女兒的這個決定始終有些疑慮:「會不會很累的?其實你像隔壁三姑家的阿花去百貨公司賣化妝品不是更好?又不累,你又中意化妝。」
「不累的,」趙學敏摟著阿媽,手裡拎著菜籃子,走在菜場的大街上:「茶餐廳有三個夥計,一個大師傅,一個打掃阿嬸,加上老闆老闆娘,我去只是幫忙而已,一點都不累的。而且百貨公司放工好晚的,那我報的文秘班就沒辦法上堂(上課),報名費都交了,多不划算。」
「唉,都怪阿媽沒本事,要不然你就不用這麼辛苦。要我說,最壞就是那個阿Joe!要不是他你早就畢到業,以我女兒那麼好的成績,怎麼會找不到好工作。」
「阿媽,講這些話怪沒意思的,」趙雪敏不太想提起那個人,但她也沒有生卿姨氣的意思,年紀大了嘮叨都是常事,再說那畢竟是她的過去,怎麼忽視都不可能當做沒發生:「你是我阿媽,你要是沒本事怎麼生得出我這麼靚的女(兒),對吧?」
卿姨被女兒哄樂了:「古靈精怪。」
——
去茶餐廳當夥計,說出去實在不是一份體面的工作,尤其是在HK這麼個大都市,到處都充斥著物慾橫流,人人的眼中都有一把尺子,這把尺子透過你的衣著,你的談吐,你的行為舉止,你的工作收入,甚至你眼中的尺子,來衡量與你的親疏遠近。
HK實在是一個很奇怪的城市,有著最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最新興的行業,同時也包含著最古老的建築,最老式的鄰里人情,兩種渾然不同的元素,混合成一個獨特的城市。
趙雪敏就職的周記茶餐廳,就是這麼一家充滿了人情味的老式茶餐廳。
「吶,第一天來呢,就熟悉一下環境,走走餐檯,記好餐單,一個禮拜內我會抽查。」
招趙雪敏來餐廳的是這裡的老闆娘,四十來歲,典型的廣東婦女,精明能幹,有自己的小算盤,專門在櫃檯收銀,具體姓名不清楚,不過老闆姓周,大家就都叫她周太(太)。
事實上查餐廳里的服務員很少有招女服務員,因為端盤子是件體力活,更多的是苦工,也沒有幾女性個願意來做這種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