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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博瑤也不是很理解:「就是這麼多,沒其他的?」
這些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p.k.的資源可遠不止這些東西。
「啊!」小秘書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從桌上的一堆文件里翻出了一個文件夾:「今早送來的,宋家明同他太太搞離婚,宋(太)太指明要你做她的代表律師。」
「金享企業的老總宋家明?」蔣博瑤拿過來翻了翻:「他們兩個分居了嗎?」
在對方不願意離婚的情況下,夫婦雙方連續分居超過兩年,才可以正式申請離婚。
小秘書回答:「沒有。」
「那……宋家明外面有女人?」
配偶通·奸,令離婚申請人不能忍受和配偶共同生活,也可以作為申請離婚的理由。
「宋太太說有,」秘書盡職盡責的解釋:「但是給到我們手頭上的證據,只是私家偵探照的一些親密的照片,以及手機短訊,沒辦法作為『通·奸』依據的。」
「如果有的話,都不用找我了,」蔣博瑤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算不動產物業和現金,只光是他們兩夫妻擁有的金享企業的股票,離了婚之後宋謝慧敏分了一半,加上她兒子宋國華擁有的股權,金享企業的老總就可以即刻換人。這麼大的case,哪個律師不想搭手?」
秘書緩慢地點點頭:「所以……蔣狀是看上了這個案子?」
「未必。」蔣博瑤總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她這個便宜哥哥該是很了解她的,如果真的看上了這個案子,大可以直接點來跟她說,而不是這麼拐七拐八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玩什麼無間道。
這裡面一定有點其他事,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她不知道的事。
蔣博瑤左手拄著下巴,右手放在桌上,無意識的擺出一個手勢:「幫我做三件事。」
「嗯。」一見到她這副模樣,小秘書習慣性的拿出筆記本和筆開始記錄。
「第一,查一下這些照片裡面,有沒有哪個女仔跟宋家明有長期的不正當關係,將來可以作為證據的;第二,查查金享企業這一陣的生意狀況,有沒有其他大財團打算收購,或者同其他公司有沒有什麼合同糾紛;第三,這杯咖啡太苦了,幫我換一杯甜一點的,多加點奶。」
記筆記記得手忙腳亂,最後無語凝噎的小秘書端起咖啡:「……知道了。」
「唔該嗮。」蔣老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腳下移動,整個老闆椅就轉了一百八十度。
當初選擇辦公室的時候,插mber(律師行)的主席跟她說替她選了一個超級無敵海景房,這麼多年過去,海景還是那個海景,只是能看見的大樓變得多了起來。
無可否認,香港的景色是世界級的,尤其是夜景。
黑夜中,閃爍著的燈光,如同天上的繁星,璀璨卻並不奪目,令人感到無比的寧靜。
同一片天空之下,邋裡邋遢的羅力亞被一群鶯鶯燕燕圍在中間,義正言辭。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你們頭先說的都是實話,我一定幫你們告贏那些馬夫(龜公)。」
「哎呀,這就好了,」打扮濃艷的妓·女扭了扭身子:「你知道啦,我們那些都是血汗錢來的,被他們壓著不給,真是天天都沒飯開,餓都要餓死人了。」
「行!交給我,包在我身上。」羅力亞打著包票。
說話間,丁家富帶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過來,這男人站街的姑娘們都認識,是c(刑事偵緝隊),深水埗這裡的重案組探員,名叫畢直,大家都喊他畢sir。
出於職業敬畏,剛剛還拉著羅力亞說話的徐娘半老頓時轉了話鋒,扭扭捏捏,用一口不標準的廣東話說:「那我就不攔著你做正經事啦,記著,我們姐妹幾個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一直在一旁非常不習慣的米佐治終於忍無可忍的在羅力亞嬉皮笑臉的舉出個「ok」的手勢時,拿出手帕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你們放心,有消息的話,我們會再找你們的。」
「那我們等你們的電話哦,記住打電話哦~」濃妝艷抹的站街姑娘們戀戀不捨的走了。
肉眼可見,一向注意禮儀的米佐治難得特別不符合紳士的,長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丁家富看了直笑,拍了拍米佐治穿著定製西裝的肩膀:「你要慢慢習慣,在深水埗,這些都是日常來的,她們也都是我們這裡的固定居民。」
「我不是說歧視她們,職業無分貴賤的,」米佐治在這方面非常之純品:「只不過我沒辦法習慣,有人在說話的時候有特別近的身體接觸。」
「明白的,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接觸過這種職業的人。」丁家富非常理解。
「喂,」畢直不耐煩的掐腰:「叫我來不是為了欣賞一樓一鳳(妓·女)吧,不是說有事嗎?」
「哎,你來的正好,找你就是關於一樓一鳳的,」羅力亞伸手端起桌上的車仔面,一邊吃一邊道:「頭先那些鳳姐呢,被馬夫欺壓,欠了工資不還,所以想你幫忙差點證據出來。」
「你不是吧?又是我?」畢直瞪大了雙眼指了指自己。
「當然是你了,除了你我們認識別的警察嗎?」丁家富理直氣壯。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畢直簡直無言以對。
從外表來看,邋裡邋遢的羅力亞,西裝革履的米佐治,很多地方有紋身的丁家富,以及衣著不拘小節畢直,四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又千絲萬縷的大男人就是在這種亂七八糟、九不搭八的環境下結成了相當深厚,如同鋼鐵一般油鹽不進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