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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間臥房,莊卓嬅住比較大的那一間。
她自己的床是雙人大床,給梁海倫買的則是單人摺疊床,平時不用的時候可以收起來,省去了很多空間。
「我平時整天工作,要不然就加班,很少回來的,你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直接睡我的床。」莊卓嬅把單人床拉出來,道。
「那不如退了床我們兩個睡一起算了。」梁海倫吐槽道。
莊卓嬅瞅著正在往衣櫃裡收拾衣服的好友。
「我不介意的。」
「不用客氣,我介意。」
「那就算了。」
莊卓嬅沒什麼表情的聳肩。
梁海倫:「……」
如果莊卓嬅不是她的老友,她一定早就打死她一百多遍了。
日常懟好友任務完成,莊卓嬅看了看時間,挽起袖子。
「你慢慢收拾,我去給你做頓好的,你想吃什麼?」
「隨便了,」梁海倫慘兮兮地道:「我這幾年什麼黑暗料理都吃過,現在已經不挑食了,你煮熟了能吃就行。」
「那我自己拿主意了。」
莊卓嬅說著,出了屋子。
——
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完,梁海倫從臥室里走出來,四處看了看,公寓裡的裝修走的是簡單大方的風格,就像是莊卓嬅這個人:幹練、直接,你似乎找不到一點花哨的東西。
整間屋子不符合畫風的只有一個糖果黃的大靠椅,有點可愛,看起來舒服得讓人坐進去就想睡覺。
梁海倫坐了進去,左右轉了轉,背後軟軟的,果然很舒服。
公寓裡的廚房和大廳相連,從梁海倫坐的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在廚房忙碌的莊卓嬅。
「喂,這把椅子是誰買的?」
莊卓嬅回頭看了一眼,有點莫名。
「我細佬(弟弟),怎麼了?」
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油然而生。
「沒事,」梁海倫迅速地搖搖頭,轉移話題道:「對了,這麼晚了,都沒見到你弟弟的?他出任務啊?」
「他去旅行了,我想這兩天就應該回來了,」莊卓嬅說著,低頭擺弄著廚具:「雪櫃(冰箱)里有啤酒有可樂,想喝什麼自己拿。累的話你就去沖個涼,我這裡還有好久才能搞定。」
梁海倫也不客氣,打開冰箱,拎出一罐可樂,因為兩個人實在是太熟了,熟得她都不知道什麼叫客氣了。
她看到莊卓嬅東找西找的找東西。
「找什麼,你自己家都不認識了?」
「檸檬汁。」
莊卓嬅說著,開始翻櫥櫃:「我很久沒煮過飯了,那些東西都不知道擺在那裡,平時都是阿源做飯給我吃。」
話音一落,梁海倫把冰箱打開,拿出她剛剛拿可樂時,見到的小黃瓶,還嘚瑟地搖了搖。
「是不是這個?」
「是啊。」
莊卓嬅拿過來,倒了一些放進碗裡。
梁海倫望著不停忙活的莊卓嬅。
坦白說,莊卓嬅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五官有些硬朗,長得又不白,性格也不怎麼好。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很像上輩子的她自己,待人總是冷冰冰的。
比孟初夏更差勁的是,莊卓嬅從來不跟工作以外的人接觸,她幾乎沒有朋友,能走進她內心的人只有三個,她未婚夫,她弟弟,梁海倫——一年前變成了兩個,結果就是莊卓嬅更加的封閉自己。
「你什麼時候開始不煮飯的?我記得,你以前還打越洋電話給我問我菜譜,說不做就不做,你把我這個師父擺在哪裡了?」
莊卓嬅的動作忽的一頓,她是警察,對問話這種事不要太敏感,她若無其事地繼續煮飯,道:「又拿我做小白鼠?」
梁海倫斜眼看她:「那你給不給我做小白鼠?」
「我不是早就被你關進籠子裡了嗎?」莊卓嬅冷哼:「如果早知道你出國讀的是心理學,別說死黨,朋友都沒得做。」
「你可以打我的,」梁海倫喃喃:「又不是沒打過。」
一年前,莊卓嬅的未婚夫阿邦因意外去世,莊卓嬅整個人都沉浸在內疚和傷心之中。她總是在想,如果那個時候她跟阿邦一起去拿戒指,阿邦也許就未必會死。
梁海倫連夜坐飛機趕到香港,言語激烈地刺激莊卓嬅,然後兩個女人就當街打了起來,毫無技術含量的你扯我頭髮我撓你臉頰。
奇怪的是,莊卓嬅在打了這一架之後情緒好了很多,雖然還是難以接受,但是心中那股難以宣洩出來的抑鬱一下子發了出來。
後來梁海倫總是拖著莊卓嬅越洋電話,視頻,電子郵件,有人分擔,而且還是個心理專業的老熟人,莊卓嬅的狀態也漸漸的好了很多。
莊卓嬅能夠重新生活走入正軌,梁海倫在其中幫了大忙。
不過提起來那場打架,莊卓嬅就有些忍俊不禁。
「你不知道阿源見到我渾身是土回家時的樣子,他差點找你去拼命,如果不是你又飛走了,他說不定真的要跟你打一架。」
梁海倫怒瞪白眼狼。
「我那個時候畢業實習的關鍵時刻,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人打架玩?如果不是你電話里那麼可憐,誰有空理你。」
「那……多謝你。」莊卓嬅的面癱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客什麼氣。」梁海倫翻白眼。
兩個有個性的女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