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阿媽沒有攔住她,趙雪敏又跟杜少威回到了他的家。
杜少威忍了一段時間,又開始找女人。
這次趙雪敏沒有再回家,只是跟他吵架,然後他第一次打了她。
吵架,打架,分手,複合,再吵架,一遍一遍,趙雪敏已經記不清他們吵了多少次,杜少威又求了她多少次,總之,每次需要錢的時候,他總是很能捨得下臉面來。
她的世界只剩下杜少威,如果沒了他,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喝醉去找他吵架,醒來卻見到杜少威的屍體。
——
躺在醫院的床上,趙雪敏摸了摸自己的頭,那裡纏了一圈紗布。
而她覺得精神也不太好,腦子亂得像一鍋粥。
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也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情感。可是總覺得自己不像是記憶中的那種人,至少不應該是阿Mon這樣衝動又痴情的少女。她甚至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是蠢爆了,為了一個人渣居然不要父母,一次一次放低自己的底線,直到沒有底線。
一想到以前為了杜少威那個賤男去做援·交的那些經歷,趙雪敏的臉都是綠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她可以理解純情少女為了心上人付出一切的決心和行動,但是她不能理解純情少女跑去做雞的行動,她是腦子進過水還是腦子裡只有水?!
【我TM以前是賤女渣男的小說看多了嗎?這麼蠢的人居然是我自己?簡直難以置信!】
第2章 瓦特
這是一間醫院的病房,空空曠曠的,僅僅擺了一張單人病床,病床旁有一個不算高的床頭櫃。唯一特殊的,大概只有病房門上那四根鐵欄杆,昭示著病房的用途。
女人坐在病床上,她長得不醜,眼睛很大,五官精緻,笑起來很天真,甚至可以說帶著一種清秀的美麗,只是耳邊幾縷紫色的漂發,和臉上的淤青,有些破壞了這份美麗。
她坐在那裡,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病號服,身後靠著白色的枕頭,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頭上裹著一圈白色的紗布。空氣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這是醫院獨有的味道,女孩子安靜地呼吸著,透過窗棱,能看到門口的女警徘徊巡視,除了腳步聲,幾乎很難聽到其他聲音。
梁小柔進門前,遠遠地在外面審視著,她之前見過趙雪敏不少次,但大多數都是以前在掃·黃組裡工作時,這樣打扮的花里胡哨,花錢如流水,在各個夜場來回的女孩子,就是他們掃·黃的重點對象。
以前她也和趙雪敏對過話,這女孩子焦焦躁躁,就像是一隻隨時會炸毛的烏鴉,脾氣很暴躁,有時還有些分不清好壞,杜少威那樣的人渣,她倒是捧到手心裡,膏藥一樣的黏著。
可是在今天,梁小柔覺得趙雪敏有些不一樣,在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後,她的反應太鎮定,也太安靜了。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個女孩子,很可能真的跟杜少威的死有關。
——
「啪嗒」一聲,病房前的門,應聲而開。
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趙雪敏認識,姓梁,以前在掃·黃組沒少被她抓過,男的沒見過,但很顯然,也是個警·察。
他們是來文筆錄口供的,關於杜少威的死。
杜少威的確死了,在她昏迷的那一晚。
——
「你都算是命大可以醒過來,但是你男朋友阿Joe就沒這麼好彩,說!是不是你殺了他?」
梁小柔面容清冷,梳著單馬尾,衣著簡單,雙手抱臂,看起來很是精明能幹,盤問的時候語氣極其強勢,就像是隨時隨地會出勤的那種人,哪怕是大雨傾潑,哪怕是三更半夜,隨時隨地的準備好,抓捕窮凶極惡的犯·人。
趙雪敏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沒殺他。」
「要不是你殺了他,為什麼你要把屍體搬走?為什麼之後你會滾下山?是不是你跟別人一起殺了杜少威?之後你被人推下山殺人滅口?」跟梁小柔一起來的那位阿Sir,一邊記著筆錄,一邊盯著趙雪敏,語氣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沒有。」趙雪敏否認。
「阿Mon,」梁小柔在她的床邊坐下,語氣柔和了許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最好坦白點,不然我們沒辦法幫你。警方已經發現了足夠的證據,阿Joe那隻棒球棍,上面有你和他的指紋,我想他怎麼樣也不會自己打死自己的吧?」
杜少威當然不可能自己打死自己,儘管以前的「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可是現在的「她」卻清楚的明白,他不過是個人渣,膽小怕死,好吃懶做,無所不用其極而已。
趙雪敏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凶一柔,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標準的黑臉和白臉。
很奇怪,明明自己應該很慌張,儘管不是第一次見警察,但這是事關一條人命,趙雪敏都很稀奇,自己怎麼會這麼冷靜,明明這麼危機的時候還能想些有的沒有的。
儘管記憶中她喝醉時的確用棒球棍打過杜少威,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感覺,她絕對不是兇手……
大約,是女人的第六感?
——
「那天晚上我們的確有吵過架,也有動過手……」趙雪敏開始慢慢的回憶。
當晚,她被一個客人折磨完,想找杜少威訴苦,但是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都找不到他,後來杜少威半夜三更才回來,他們自然又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