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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在陳小生義憤填膺地準備反口時,二妹姐又把重點歪了回去。
「還有啊,我聽三元說呢,阿君每天早上天還不亮就跑到公園去長跑,鍛鍊那個什麼向上的。之後又要來這裡上班,這裡有多累你看口水全和師傅昌就知道了。晚上回去還要溫書複習。人家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就不能嘴巴上積點德?看在你吃的新品都是人家發明出來的份上。」
陳小生登時放下了手裡捏著的三文治,仿佛看地雷一樣的看著盤子裡的東西:「她發明的你不早點說?」
二妹姐還覺得納悶:「我以為你知道才專門挑新品點的呢。」
「……」陳小生瞪著一雙睡眼,幽怨的看著他大嫂。
他已經連續吃了半個月敵人的糖衣炮彈了,現在摳喉還來不來得及?
——
出乎了陳小生和很多人的預料,羅玟君第一關筆試通過的毫無障礙,並且還擁有了很優秀的成績。
不過轉念想一想,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羅玟君好歹是全校有名的學霸,不少深水埗家裡有孩子的人也都聽過她的故事,八過她的卦。
「切,第一關算什麼,有本事你後面幾關都過了。」
敵人的成功就是自己的失敗,陳小生憤憤不平。
「那如果我過了呢?」
羅玟君還真有點好奇,陳小生會怎麼下注。
陳小生斜眼看她:「怎麼?激將法?你以為我會上當?過了就過了唄,最多二妹姐少一個夥計,我少了一個礙眼的人,更好!」
偷偷看熱鬧的所有人:「嘁……」
陳小生自得其樂:「七什麼七,我還八呢,你們這幫人怎麼這麼八卦?好好吃你們的飯就得了,管那麼多閒事。」
說得倒是很瀟灑,不過很可惜,當羅玟君平安無險的再次度過了面試和心理評估,陳小生就有些淡定不能了。
「不是真的這麼犀利吧?現在警察考試放寬政策了嗎?那丫頭明明長得跟弱雞似的,應該不會像三元這種半個男人一樣吧?」
這話陳三元就不愛聽了:「現在像男人一樣,有什麼問題?女人又有什麼問題?現在男女平等,男人做得到的女人一樣可以做得到。」
三妹陳五福也有點疑惑:「老實說啊,小生,你為什麼總是跟阿君過不去啊?她明明人很好啊,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你也很撐(支持)她的啊。」
陳小生義正言辭:「所以說啊,你們一個個都被她所迷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我一個人看透了她的本質。」
熱愛八卦的陳四喜:「什麼本質?」
「面若桃花,心如蛇蠍。」
陳小生眯著帶著厚厚的眼袋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此時「面若桃花,心如蛇蠍」的羅玟君正在掙扎著往上蹦,10乘10米往返跑和引體向上她都過去了,可是縱向跳摸高這一關是她最沒有把握的,因為羅玟君本身個子不高,也很少參加跳躍的項目。
加上她為了練這個項目,膝蓋青了,腳踝破了,一動一靜之間都絲絲拉拉的疼。
前面的兩個項目是咬著牙過去的,現在成敗只在此一舉。
預備,一,二……
跳!
一切似乎都在一瞬間決定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又好像沒摸到,摸到的時候又好像只摸到了最低的那條邊。
也不曉得按照名額數目,她能不能被招進去。
考完了之後腦子發昏的從警局裡出來,她已經可以想像到加菲貓那張天然自帶的嘲諷臉了。
——
一瘸一拐,一瘸一拐。
試也考完了,班也不需要今天上,不想回家聽麻將聲的羅玟君順手點了一隻煙,在警局附近的路邊絲毫沒有淑女風範地坐下了。
把鞋子脫掉,再把帶著血絲的襪子脫掉,摩擦間帶動了傷口,瞬間通過大腦皮層反應到了她的身體上,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忽然想起了某個男人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你以後啊,這些爬高爬低,粗重的工作就交給我做嘛。」
「為什麼,我又不是不能做?」
「因為這樣你就不會再受傷嘍,疼老婆,是老公的責任嘛。」
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反而多了起來,越擦,越擦不乾淨,氣得羅玟君把手裡的襪子往旁邊一丟。
「騙子,大騙子。」
她抹著眼淚狠狠地說道。
「喂,隨地亂丟垃圾要罰款的你知不知道?」
渾厚的男聲傳來,羅玟君一抬頭,中年胖子陳小生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就跟那天以為她自殺的表情差不多。
羅玟君不太想理他,此時她不太想理任何人,所以乾脆有點冷淡地說:「你還沒被耍夠嗎?」
陳小生看她哭得這麼可憐,蹲了下來,道:「我怎麼可能被人耍?我上次是讓著你的你知不知道?叔叔我,一向很有善心,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個小丫頭計較。你看看你,啊?腳腫得像香豬蹄一樣,你也不怕被二妹姐看到把你帶去茶餐廳斬了做成紅燒豬蹄?」
「茶餐廳根本不做豬蹄,」羅玟君居然很有閒心的跟他對著侃大山,然而還沒侃完,她忽然尖叫:「喂!你幹嘛?!」
陳小生保持著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你別喊了,這裡是警局門口,你再喊我容易被當成咸·濕佬(色狼)抓起來。你以為我想抱你啊?身無四兩肉,還沒一塊叉燒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