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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話霎時間就把姚樂絲拉回了以前在孤兒院的童年,她忍不住懷念的笑了笑。
那個時候唐立言總喜歡玩拼圖,姚樂絲偶爾也玩一玩,不過每次他們兩個比,姚樂絲總是最快的那一個,唐立言就會很努力地要求自己下一次再快一點,下一次更快一點。
終於,在唐家兩夫婦來孤兒院的那一天,孤兒院裡的孩子們比賽拼拼圖,唐立言贏了。
「算啦,饒過你了,」姚樂絲大人大量:「罰你重新堆好它,我就放過你了。」
唐立言很紳士的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彎下腰,行了個禮:「遵命,我的公主大人。」
姚樂絲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把層層疊擺好,信誓旦旦的說:「下次我一定能贏你的。」
唐立言搖頭一笑:「那我等著了。」
堆整齊了之後,兩個人又開始了對決。
「對了,你今天怎麼有心情叫我來陪你玩?」唐立言隨口問道。
姚樂絲神秘一笑:「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唐立言也仰起頭,扮傲嬌。
「你知道什麼?」姚樂絲斜眼看他。
「呵,」唐立言自信的笑了笑:「你之前就愁眉苦臉,打電話給你就說在加班,今天好不容易雨過天晴天都亮了,一定是阿希的案子有了新進展,對不對?」
「你又知道了?」姚樂絲不高興了:「我不可以吊頸都歇口氣嗎?」
唐立言:「你呀,如果阿希沒得救了,你就算吊頸都不要歇,更何況是歇口氣。」
姚樂絲抿著唇,跟著忍不住嘴角上翹,跟著又瞪唐立言一眼,然後唇邊掛起了笑意。
「算你聰明了。」語氣嬌嗔,顯然相當興奮。
「究竟怎麼回事,」唐立言很是關心表弟:「我之前還一直在擔憂,如果你們有辦法的話,給我顆定心丸也好啊。」
姚樂絲開始解釋其來龍去脈:「原來阿希的繼父呢,他買馬坐莊的,你知道這些事是非法的嘛,接觸的人三教九流都有的。而且之前跟曾樹樑有過節的人很多,都有清明節那天晚上沒有不在現場證據的人來的,也就是說,他們也有可能是在阿希走了之後,用扳手打死曾樹樑的。而且阿希是自己報的警,現場還有扳手,他真的想殺人,根本不用故布疑陣為難自己。所以呢,這個案子都有很大可能,阿希會沒事的——我怎麼可能不開心!」
激動的姚樂絲抱著唐立言笑得特別的燦爛,就連空氣里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現在呢,只要控方不再有新的證據指證阿希的殺人動機,他就一定會沒事的!」
「是嗎?」在姚樂絲看不到的地方,唐立言抱著懷中的溫香軟玉,笑道:「我都開心的,好彩,不然我可能害了阿希一世,我真的會很內疚的。」
「是啊,」姚樂絲道:「現在就等排期判決了。」
「嗯。」唐立言應聲。
當晚,諮詢過檢控官的唐立言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按照姚樂絲的說法,表弟張承希的確有很大可能減輕罪行,甚至只判傷人罪。
第二天,控辯雙方收到了新的證據,之前幫張承希看過病的心理醫生在看過報紙後毅然決然的決定了拿出張承希曾經的病歷記錄,以及那盤足以指控張承希謀殺的錄音帶。
——
張承希
官司結束的結果是,張承希被判謀殺罪名不成立,由律政處轉介,被告須接受心理治療,確定精神狀態健康後,判社會服務十二個月。
第十四集 同居和遊戲
有些事情發生了,卻始終不敢相信它是真的,因為太美好,美好得像是一場美夢,所以不敢睜開眼,就怕一睜開眼睛,美夢就會消失,現實就會出現。
但某些時候,美夢也可以成真,現實也可以很美好。
判決結束,張承希在被告欄里走出來,走到了眼裡心裡只剩下的那個人身邊,那人就在第一排旁聽席上,她也緩緩地朝他走了過來,臉上還有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直到感受到了懷裡的擁抱,直到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純粹……
他從沒有如此的感謝上天,讓他重新找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姚樂絲忍不住又哭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幾乎已經看不見眼前的那個人長成什麼樣了,可她還是死死的抓著他的衣服,骨節泛白了也不肯放手。
沒有人了解,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壓抑,她的悲傷。
她有多麼的想他。
沒有人能夠了解。
張承希為了上庭而換上的西服都被姚樂絲抓皺了,後背也被指甲抓得生疼,可是他像是壓根不知道疼似的,雙手環繞的抱著姚樂絲,很用力很用力的抱著。
同去旁聽的媽媽劉潔儀和妹妹張頌思都很慶幸兒子和哥哥不用坐牢,然而比起張頌思的喜極而泣,劉潔儀的表情就比較糾結,既有輕鬆也有複雜,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兒子。
而坐在另一邊的唐立言,黑黝黝的眼睛盯著緊緊擁抱的兩個人,沉默不語。
大部分的人都以為姚樂絲是張承希的女朋友,所以官司打贏了,自然高興得直想哭。雖說姚樂絲哭得很誇張,比死了爹還要誇張的哭法讓不少人都詫異的看著這個曾經在法庭上意氣風發的大狀——女人果然是女人,再強悍的女人都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