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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頭,還是那個;床,還是那個;屋子,還是那個;睡衣,也沒洗過啊……
本以為過幾天就有可能做夢的羅力亞發現,直到蔣博瑤幫梁師奶的整個案子都打完,他預想中的夢依舊沒有出現。上天就像是一個被讀者猜中了思路的壞心作者,明明應該出現的梗,絞盡腦汁人腦子想成狗腦子都要換一個不同的梗,氣得羅力亞恨不得棄坑!
快被玩壞了的羅力亞的心情就猶如那句名人名言:好氣哦,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懷著這樣痛並不快樂著的心情,羅力亞還要參加歡送老表米佐治的離別會,簡直如喪考妣,其他與會人員的表情也都好不到哪去,一個兩個都仿佛死了老豆一般的的開心。
「中心剛剛有點成績,」丁家富是法律中心的發起人,對於幫助社會的事一向是最有熱誠的那一個,米佐治做了這個決定,他當然高興不到哪去:「你這麼快就不玩了?」
「又不是說不玩,」米佐治還是很捨不得這裡的:「但是……」
「但是如果他次次都要人幫,就算待在中心又有什麼意義?」他說不出的話,蔣博瑤幫他來說:「mj的願望是想做一個法官,在中心有一個老表做後盾,他連大一點的官司都不敢自己打,就好像學游泳的人永遠都離不開游泳圈,再這麼下去我不覺得他會有什麼進步。」
「難道他跟著你會有進步嗎?」畢直實話實說:「你這次不是一樣幫了他?」
「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蔣博瑤微微一笑,笑得在場眾人,尤其是米佐治,齊刷刷的後脊一涼:「想我幫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次mj已經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代價,下一次再想請我幫忙,我會讓他知道,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律師。」
畢直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抖,乾笑道:「你們文化人說話都好……高深啊,哈,哈哈……」
從一個前輩或者同行的角度來講,羅力亞同意蔣博瑤的看法:「老表,你的確不可以粘著我一輩子的,總要獨立起來,p.y.的對家或者同事都是名廠大·炮,跟著她你的經驗會多好多。中心那邊等你搞定收尾,我們可以請多一個事務律師,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話是這樣說,不過米佐治要搞收尾,羅力亞辦案子的時候就沒有了陪同人員,大律師是不可以直接接觸證人的,必須有師爺或者事務律師陪同,於是米佐治忙的就有些焦頭爛額。
好在羅力亞自己找了個替工。
「梁師奶?」米佐治看到第五婷的時候十分的驚訝。
「是啊,」梁師奶有些不好意思:「羅大狀說要訓練我做『師奶師爺』,不過我不知道我行不行,如果搞砸了不就要連累你們了?」說到最後只剩下擔憂。
米佐治有禮的一笑,寬慰她:「不用這麼緊張的,師爺不需要特別資格的,梁師奶你在內地讀過高中,還懂英文,一定可以勝任的。我現在手忙腳亂,多謝你還來不及。」
因為是認識和熟悉的人,梁師奶總算不那麼緊張了。以致於蔣博瑤去法律中心的時候,還能看到梁師奶在跟米佐治請教她不懂得的法律術語,如同一個對知識極度渴望的學生,雖然看起來有點搞笑,模樣卻極其認真。兩個外表看起來並不搭的人,畫面卻異常的和諧。
「我都說了,如果是梁師奶,老表一定行的。」羅力亞十分裝十三的說道。
「你又這麼肯定?」蔣博瑤哪壺不開提哪壺:「找到趙雪敏了?」
羅力亞開始有點奇怪了,嬉皮笑臉仿佛開玩笑似的問:「啊,你好像對趙雪敏特別有興趣似的?你認識她?很熟嗎?還是你上輩子叫趙雪敏?」
蔣博瑤眼皮一跳:「我上輩子叫趙雪敏,那你上輩子叫什麼?」
「楊逸升嘍。」羅力亞順口答道。
「……」蔣博瑤開始肝疼了。
須臾,她看了一眼鬍子拉碴,還是不怎麼打扮自己,也不怎麼講究衛生的羅力亞,咬著後槽牙,朱唇輕啟,聲音微啞得有些性感:「如果我說是呢?」
「……」這下輪到羅力亞肝疼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就某些事情進行了一番深切而籠統的探討,比如「你做夢了?」「嗯。」「真巧,我也是。」之類的對話時常在兩人中發生。然而這些神奇的對話,除了彼此之外並不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鳴,因而路過的丁家富之餘經常維持著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著兩人,同情著他眼中一不小心就沾染上law霸的壞毛病的女英雄。
嘖嘖,談戀愛的人都是傻佬。
「哼,」聽到這句評價的羅力亞冷笑,積極主動地幫助好兄弟立起了旗子:「有種你一輩子不要談戀愛拍拖,一輩子做戈壁沙漠!」
這話別人聽了只以為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只有套話套得很敬業的蔣博瑤知道,羅力亞說的估計是真的,她向丁家富的方向瞥了個眼色,疑問似的看了一眼羅力亞。
憋了好一陣子的羅力亞終於能在不是自己的人面前討論這件事了,心甘情願的大力點頭,是的,阿丁的女朋友他還認識呢。
「誰啊?」蔣博瑤隨口一問:「我認識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羅力亞實事求是:「你今天來的時候不是被人問價嗎?」
蔣博瑤在來深水埗的路上被好幾個形態猥瑣的男人詢問價錢,她當然是以「引誘他人作不道德交易」的罪名把人趕走了,但也從那些人口中耳聞什麼「索腿天后」之類的,似乎是這一區新來了一個長腿人美的新鳳姐,現在羅力亞的神態不得不讓她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