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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陽已經漸漸消失的天際,唯有餘暉染紅天邊的雲彩,夜幕將至。
突然一道關切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粉頭髮的少女連眼眸都是溫柔的粉色,她朝迷茫的曉美焰伸出了手,在其面前晃了晃。曉美焰目光停留在那隻手上,那是曾經無數次伸向她的——無比溫暖的手。
仿佛是獻給為了他人而輪迴之人的饋贈,不再是魔法少女的曉美焰和不會成為魔法少女的鹿目圓在此相遇。
——已經不需要再次輪迴。
——已經不需要再次戰鬥。
不知從何時起,眼淚開始順著臉頰落下,隨著第一滴嘀嗒墜地,仿佛再也關不上的閥門,淚珠無休止地下落。
曉美焰抱住了鹿目圓。
粉頭髮的少女微微睜大眼眸,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但是從短暫的詫異回神後,她也伸出手環抱住這位她現在還陌生的紫眸少女。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很努力地學著她媽媽哄她的模樣,對曉美焰溫柔地說道——
「已經沒事了。」
隨著晚霞的離去,街道上的路燈一點點亮起,它們沉默不語,但是每一盞都在為遠道而來之人指引回家之路。
在夜幕已至之時——
黎明也至。
第32章
夜幕之下, 街道中的二人正在相擁,而不遠處的屋頂上,一隻粉白相間的奇妙生物正在安靜地注視她們, 它的赤眸中似乎還倒影出其他的事物,但這些暗潮湧動終只是曇花一現,下一秒又回歸寧靜。
丘比靈巧地跳下屋頂。
正如無人知曉它的到來, 它走得也悄無聲息。
最終屋頂上只剩清風留下的痕跡。
我正在寫作業時,丘比從敞開的窗口進入房間, 直接跳上我的桌面——
【我回來了。】
我抬頭看向它——
【歡迎回來。】
丘比出去是我正準備進家門時的事情,也不知道它當時發現了什麼,於是從我的肩膀跳下, 回頭對我說「我出門了」, 接著還沒等我開口說話,便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我眨眨眼,看向還沒被我用鑰匙打開的家門——門毫無疑問正緊閉。
還沒進家門卻說「我出門了」, 而且我記得我剛才明明不是這樣教它的。我想了想,覺得可能人類的習俗對它還是太難, 於是又產生了對外來物種的包容之心——至少走的時候丘比還記得告知我。
現在回到家的丘比乖巧地趴在桌上看我寫作業, 而原本宅在我書架上安靜看書的巴巴托斯注意到它的到來,微微扭轉身軀,它頭上聖誕帽頂端的小毛球隨著它的動作而在空中微微晃動。而它的那些凸起眼球在液體粘液中漂浮, 最終一同聚焦於丘比,在幾秒後又轉向了我。現在已經變成迷你形態的魔神柱似乎陷入了思考,最後它把書放下,又蠕動著身軀, 一點點從書架上滑下來, 最後掉到了丘比的對面, 也就是我的另一側。
現在它和丘比一樣盯著寫作業的我。
我左邊一隻丘比,右邊一隻巴巴托斯。我以為同為非人類物種,相互之間會有可可愛愛的交流,但是奇怪的是它們什麼溝通都沒有,只是安靜地待在我的旁邊,仿佛對方只是不值得一提的空氣。
等我寫完作業,我便看向了丘比,我打算詢問它這兩次都跑去了哪裡,結果巴巴托斯就湊到我的眼前。我把巴巴托斯撈到一邊,然後它委屈到連帽子上小毛球的絨毛都似乎垂下。它似乎很想加入我們的對話,但是把它放在丘比和我之間很乾擾視野。我想了想,乾脆把巴巴托斯放在懷裡,結果它似乎被嚇到,仿佛雕塑一般僵在我的懷裡一動不動。
丘比瞥向我懷裡的巴巴托斯,而在我發出詢問之後,它又將自己的目光收回,放到我身上:【我計算出普羅米亞越獄成功的可能性幾乎能到達百分之百,也就是說她的越獄差不多可以看做是必然事件。】
【而根據已有的信息,她選擇首先報復你的可能性最大,】丘比頓了頓,【但如果立香醬現在就死亡,我會嚴重虧本,所以我選擇先對她下手——人格重構。】
【其實直接用數據流摧毀普羅米亞對我而言更方便,但是是普羅米亞死亡後,立香醬會因沒能阻止我而自責,在這種情況下自身求生欲也會大幅下降。】
【當然如果立香醬選擇自己動手殺死普羅米亞,所產生的罪惡感和自我厭惡會更高,選擇自殺的概率也更高,】它用沒有波動的眼眸注視著我,似乎看透了我的內心,【所以我最後決定讓新的人格誕生在她的體內。】
【即使你不選擇殺死普羅米亞,也不會再有人會因她而死亡。】
丘比一步步靠近我。
【舊的普羅米亞已經消失,而新的普羅米亞誕生於世——就算是普羅米亞也依然存活。】
最後它湊到了我的面前,幾乎占據了我的全部視野,於是我的眼中現在只能映出它。
仿佛遙遠國度的觀測者,但又好像是劇目的編劇。
它把它精心剪輯的電影推到我的面前——
【這樣的結局你可歡喜?】
我沒有想到丘比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但總之有一件事是完全確定的——
【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