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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審視自己從認識琴酒開始直到現在自己點點滴滴的變化,她很困惑,為什麼琴酒要花那麼多的耐心,一點一點讓她從外到內變得堅不可摧。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毛利蘭現在已經不畏懼琴酒了,她甚至很習慣對琴酒直接提問,雖然大部分時間總是被他嫌棄,可是他從來都不曾不理睬她過。無論她的問題有多麼白痴。
這次的提問有點意思,琴酒難得沒有去吐槽毛利蘭,神情頗為讚許。這至少表示這個實誠的傻瓜終於開始摸到核心問題了,真是可喜可賀。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到我身邊來嗎?」琴酒反問。
毛利蘭思索了一下,回答:「是貝爾摩德說只有你的身邊才是組織最危險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琴酒咧唇微笑:「那你現在還覺得這句話正確嗎?」
毛利蘭搖搖頭:「不,現在看起來這句話只有一半是真的。您身邊其實只有危險,我在其他任何地方也許都比待在你身邊更安全。」
琴酒笑了,甚至笑出了聲。
他伸手揉上毛利蘭的黑髮,咬著煙輕嘆,語氣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蘭,你是人為製造的弱點,針對我,為我黑澤陣量身打造的弱點。」
第74章 純黑的救贖第七十四章
毛利蘭聞言十分驚訝:「什麼人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真是異想天開。」
琴酒冷哼一聲:「這世界,無聊的人可比你想像的多多了。」
毛利蘭很好奇的問:「陣先生,針對你的人是貝爾摩德嗎?」
他們這個組織還真奇怪,裡面的臥底和叛徒多也就算了,夥伴之間也是明坑暗踩,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到底為了什麼呢?
琴酒吐出一口煙霧,露出嘲諷的笑容:「大概,她把征服我當成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樂趣吧。」
征服琴酒?!!!
毛利蘭表示不敢苟同,不愧是貝爾摩德,真敢想。
成年人的世界好複雜啊,兩個有過關係的男女之間彎彎繞繞,彼此算計,這種感覺真不舒服。難怪上次自己問琴酒他和貝爾摩德是不是戀人,他是那種不屑的反應。
「我不懂你們之間到底為什麼要一較高下,不過貝爾摩德為什麼會認為我能成為您的弱點呢?」毛利蘭搖搖頭,「對於陣先生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和事情能夠用來威脅你,她這樣做很不明智。」
毛利蘭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正義如新一都可以為他自己的事業而對她諸多隱瞞欺騙,那她又怎麼可能會成為琴酒的弱點。
「她想從您這裡得到什麼東西嗎?」毛利蘭想了想又問,「可以用『弱點』來交換的東西?」
琴酒眯了一下眼睛,低笑:「未必,她比較習慣拿捏人的短處,這會讓她有安全感與成就感。如果能用弱點威脅或者交換,那可以省很多事。」
毛利蘭低頭不語,感覺有些難過。
她真不懂他們的世界,爾虞我詐充滿利益與算計,只要能達成目的,不會在乎傷害到誰。……或者也不一定是琴酒他們的世界,她原本的世界不也被謊言充斥這嗎?但是她還有深愛她的父母,永遠不會欺騙她,背叛她的園子。
想起父母和園子,毛利蘭之前鬱悶的情緒一掃而空,也許這個世界的確不怎麼美好,可是不能因為有陰暗,有罪惡,有欺騙就去懷疑這個世界不值得愛。她依舊喜歡睜開眼睛看到的湛藍天空,喜歡晴好的天氣溫暖的陽光,喜歡猶沾露水的美麗鮮花,喜歡人們臉上簡單幸福的笑意。她無法左右別人的思想,但是她可以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只要自己覺得應該做,自己覺得值得,那就不需要後悔,也沒必要在乎得失。
「你不好奇她到底成功了沒嗎?」琴酒將煙按熄,視線重新投向筆記本螢屏,坐下繼續敲打鍵盤。
毛利蘭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看書,很認真的回答:「怎麼可能成功啊!我才不想做誰的弱點,聽起來跟工具一樣。」
琴酒停下手指,抬起頭,眼神詭異:「愛麗絲,你覺得什麼叫做弱點?」
毛利蘭偏著頭想了想:「正如陣先生所說,容易拿捏的,叫做弱點。」
琴酒合上筆記本,起身走到毛利蘭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她上方的光線,微微彎腰低聲道:「你說的對,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有弱點。即使有,我也會把弱點打造成堅不可摧的優點,你認為呢?可愛的愛麗絲。」
毛利蘭下意識縮進沙發深處,琴酒本就高大,這會兒他站著,她坐著,那種壓迫感更是成倍疊加。更要命的是他背著光,除了看到他模糊的臉龐輪廓就只能看到他白森森的牙齒,真讓人毛骨悚然。
毛利蘭硬著頭皮說:「您說的對,陣先生。把弱點變成優點是最好的反擊。」
等等,弱點變成優點?!!!堅不可摧?!!!!
毛利蘭瞪大眼睛,感到呼吸困難。半晌,她才結結巴巴的說:「陣…陣先生,你說的…那…那個變成優點的『弱點』,是…是指我嗎?」
老天啊,這真是她能想到的最恐怖的答案。
琴酒終於大笑起來。
毛利蘭如墜冰窖。
她臉上的表情充分取樂了琴酒,而心情極好的琴酒做了更加可怕的事情,他親自下廚做了當天的晚餐。毛利蘭驚嚇過度,機械享用,然後稀里糊塗喝了不少紅酒,在醉倒之前她最後一個念頭就是琴酒的手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