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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法分子被警方帶走後,京極真開車送她們去毛利蘭家,下車後毛利蘭非常識趣地開口:「園子,我明天去找你,今天我想先睡一會兒,有點累。」
恩,長途飛行是很累的,還要倒時差。
園子雖然有一肚子話想跟蘭說,還是忍住了。她看看身邊神色有一絲認命的京極真,心裡一軟,對蘭點點頭:「恩,好。我明天來看你。阿真,我們先走吧~」說完勾住親親男友的胳膊,踮起腳在他臉上親吻了一下。
京極真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毛利蘭看著這一幕,心裡有一絲羨慕。
那些被她強行壓住的思念,悲傷,擔憂再次湧上心頭,她何嘗不知道與琴酒這一別有可能是生離,未來還有可能是死別。
因為她的陣先生沒有應承她「不要死」的請求。
笑著向園子揮手作別後,毛利蘭在轉身的一瞬間,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可是她步履輕快,從背後一點兒也看不出異樣。
那天清晨她離開琴酒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背影。
但琴酒知道她在哭。
她不能回頭,她怕她一回頭,屬於毛利蘭的本質會支離破碎,她無法因為愛一個人放棄她堅守的大原則,也不可能置父母於不顧。
她愛的那個人她拉不回來,她想保護卻發現自己力量微弱力不從心。
深植於他身上的黑暗罪惡,她該如何面對與選擇。她堅持的正義與公平,是要她深愛之人的命去償還的。可如果琴酒死了…她覺得她的心也會跟著完全碎掉。
愛恨兩難,她生平做了第一次逃兵。
如果,如果她拒絕審判,是不是,他就能一直活著?
如果,如果陣先生不是壞人該多好?
哪怕是像零先生那種灰色,她也甘之如飴。
可惜他是純黑的,他清楚這一點,她也同樣清楚。
的房間,毛利蘭將自己深深埋進被子裡淚流滿面,痛到呼吸困難肝腸寸斷。
終於,不用再忍了。
第115章 純黑的救贖第115章
隱蔽於郊外的一處實驗基地內部傳來沉悶的塌陷聲,暗紅色的血濺灑在各種實驗器皿上,地板上不知名的各種液體混合成詭異的色澤,斑駁一片。
琴酒自基地內走出,步履略踉蹌,他吸入太多強烈麻醉劑和昏迷藥劑,含量超過他戴的面具所能負荷的,為了保持清醒,他手臂上,大腿上都是他用匕首刺穿的傷口。黑色的風衣掩蓋住累累傷痕,這場阻擊困難重重。
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過單薄,即使降谷零已經儘可能幫他掃清外面的障礙,他在裡面依舊差點翻車。
琴酒不信任降谷零,絕不會讓他看出自己的虛弱,所以他並未按約定去和降谷零匯合,而是從基地另一條暗道通過樹林離開。他的身影融入陰暗叢林,帶著可以混淆自己氣息的噴霧,一路隱匿自己的痕跡,即使找來最高明的獵犬,這些藥也能讓那些畜生的鼻子徹底廢掉。
琴酒憑著超人的意志力回到安全住所後才讓自己昏迷過去。
如果他沒有丟掉倉橋靖川給他的手環,他今天不會這麼狼狽,可是那畢竟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他不願意自己臣服於這種力量下,失去探底生命的勇氣。
M國跟烏丸蓮耶秘密合作的實驗基地在德川正不遺餘力地支持下被琴酒破壞大半,德川正之前讓降谷零拋出「赤井秀一試驗體」的舉措幫了他們大忙,歐洲聯盟之間因為利益衝突互相猜忌,都想獨占實驗成果,而在M國內部各州之間摩擦升級,政府高層在內憂外患夾擊之下焦頭爛額,現在根本無法分出精力追查實驗基地被陸續破壞的事,只能倉促收縮核心實驗數據和科學家,把他們安置在國家安保最強的基地里。屬於琴酒他們的時間不多,而且後援力量和M國這個龐然大物相比,終究還是太弱了。
琴酒很清楚,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最終的目標是黑衣組織。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組織要抓他,但結合最近的種種跡象來看,組織又在進行新的人體試驗,沒準是要拿他做材料,還是非常珍惜的那種。
既然組織要害他,讓琴酒坐以待斃東躲西藏自然不可能,欠烏丸蓮耶的這些年他已經還清,是時候了斷了。
貝爾摩德收到實驗基地被摧毀的消息後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一方面覺得自己常年負罪的心得到安慰,一方面又替烏丸蓮耶心疼這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但這些情緒比起隨時都可能會死的烏丸蓮耶又都不算什麼,她只想能救回弟弟。
「找到『容器』的行蹤了嗎?」源無聲無息出現突然開口問。
貝爾摩德已經被驚嚇成自然,沒好氣回答:「他摧毀掉我們跟M國最大的研究基地,現在又消失了。」
源神情冷淡,對什麼科學家被殺基地被毀,歐洲幾個國家從暗搓搓互相使壞到現在幾乎要在談判桌互毆,這些事都不感興趣。
「他最終的目的地一定是這裡。」源看著醫護人員在檢查調整烏丸蓮耶維持生命體徵的機器突然說。
「他不可能找得到這裡!」貝爾摩德一口否決。
「那就想辦法讓他知道這裡。」源不輕不重頂回去,「烏丸蓮耶不能再拖了。」
「源先生,我很感激您對舍弟如此盡心盡力。可是我能問下您究竟想得到什麼?以您的能力,我不認為舍弟能讓您欠下這麼重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