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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捂住鼻子搖搖頭,聲音悶在紙巾里:「沒事,不影響比賽。」
今天是全國大學生空手道比賽決賽,她可沒打算缺席。她的能力在這兩年突飛猛進,對上這些選手毫無壓力。她也不想欺負人,可作為東大一名「普通」大學生,她參加各類活動與比賽再正常不過了。
她才不會承認是借用比賽的時間放鬆自己!
賽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偽裝後的身影一眨不眨看著台上英姿颯爽的女孩,熟悉的動作神態,熟悉的眉眼,他幾乎認識了一輩子。
如果他當初不曾跟蹤琴酒,如果他沒有被灌下APTX4869,一切都還是曾經陽光下的樣子,現在他會很快樂吧?
蘭…他抬起手,從何時起,他不僅觸碰不到她,還要這樣層層隱藏自己呢?
他來看蘭的比賽已經冒了巨大的風險,可是他很想看看她,一眼也好。
看她鮮活的樣子,會讓他產生無盡的勇氣。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擺脫黑暗勢力的追捕,他希望能出現在蘭面前,笑容燦爛。
「啊,蘭,我回來了。」
無論愛或不愛,有她的地方,才是人間。
第128章 純黑的救贖第128章
一隻手自身後無聲無息按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他的瞳孔震顫,差點反射性去摸兜里的武器。
在M國時工藤新一得知父親暗地裡服務於MI6,美國也有一重保護身份之後,就開始接受新的訓練。國與國之間的政治博弈,他在那些詭譎的暗涌里看到更多不堪的真相,不再如從前般一腔熱血的天真。
曾經工藤新一堅信黑衣組織是跨國的毒瘤,他們犯下太多不可饒恕的罪行,身為一個內心正義的少年,他要用畢生精力去剷除這個暗黑的龐然大物。他理所當然相信司法機構,相信國家明面上的正義化身,認為他們一定將民眾放在首位,必然支持黑暗隕落——畢竟有太多懷抱正義的人死在與黑暗對戰的過程中。
可是,如果國家在某種程度也享受著黑衣組織的好處,並且暗地裡還支持他們的研究呢?
工藤新一感到茫然。
連福爾摩斯的語錄都無法寬慰他。
他的內心一直堅定認為自己是日本人,對父親為MI6做事無法理解。而工藤優作只問了他一句話:「你為什麼更相信FBI可以幫助你呢?」
是啊,工藤新一,你為你身為日本人自豪,為自己有一個「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這個稱謂感到自得,為什麼在下意識里會認為FBI比日本警署那些人更有能力,更值得信任呢?一個M國的情報組織,為什麼要為了日本民眾的安危前仆後繼??
太可笑了,他為什麼之前都不曾想過這些?
看他無言以對,工藤優作只是摸了摸兒子的頭,新一已經成年了,成年人的世界實際而又殘酷,絕對的正義是不存在的,他不能再像曾經那般熱血衝動,非黑即白。
偵探啊,本身就是更執著於真相,遊走在灰色地帶,他並非正義的化身,只是點明真相的手指。而真相,不存在絕對的正義與邪惡,它客觀存在,不因人的意志情感發生變化。
工藤優作用一種委婉而殘酷的方式擊碎工藤新一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驕傲自滿,自欺欺人。
「工藤君,你現在的處境危險,不該貿然來這種人多的地方。」那隻手的主人以嫻熟的方式制住工藤新一,輕笑著開口。
安室透?!不,是日本公安降谷零!
工藤新一抿了一下唇,在反抗和按兵不動中選擇了後者。
「好久不見,安室先生。」工藤新一低聲說。
降谷零攬住工藤新一的肩膀,將他帶出去,悄悄遞給他一張字條,工藤新一在降谷零的掩飾下迅速瀏覽完字條上的消息,吃驚低語:「不可能。」
降谷零偏過頭,豎起食指:「噓,冷靜,工藤君。我帶你出去,你被人盯上了!」
工藤新一心裡一緊,他的偽裝已經很好,居然還是被盯上了?不過既然安室透能認出他,別人自然也可以。看在安室透給自己那則消息的份上,他覺得現在的情形下最好聽從安室透的安排,別自作聰明。
降谷零帶著工藤新一很快甩開盯梢者,離開會場。直到坐進降谷零的車裡,工藤新一才問出憋了一路的話:「您說灰原失蹤,極有可能被烏丸蓮耶的人抓走是真的嗎?黑衣組織已經覆滅,烏丸蓮耶不是已經死了嗎?」說到這裡,工藤新一下意識搖搖頭,低喃:「難道烏丸蓮耶是假死??不對,灰原躲的好好的,怎麼可能被發現!」
降谷零輕笑了一聲:「工藤君,你會因為思念蘭小姐而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來看她比賽,那對於宮野小姐來說,這種壓抑的日子她也需要尋找心靈支柱。她在自己幼年時期的家附近被埋伏已久的組織人員抓走,你也知道,雖然她裝了生態金屬代替雙腿,可畢竟還不夠靈活,沒能逃脫。」
工藤新一握緊雙拳,心裡升起一絲兔死狐悲的難過,灰原的確說起過,這樣看不到盡頭的壓抑生活何時是盡頭。本以為黑衣組織覆滅他就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誰能想到他在一系列的事件中越陷越深,最後竟然被M國的秘密研究機構盯上了呢?
工藤新一感覺胸口憋悶,降谷零面帶同情遞給他一瓶水:「以後您得要更加小心,烏丸蓮耶捲土重來,現在比以前還要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