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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看了一眼路邊歪七倒八的混混們,又看看站在白色馬自達旁穿著整齊得體的毛利蘭和降谷零,忍不住問:「請問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們接到有人報警說有流氓當街搶劫。」
毛利蘭聞言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回答:「的確有人想當街搶劫,幸好這位東京來的降谷警官路過救下了我。」
降谷零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毛利蘭,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他掏出證件遞給為首的警察自我介紹:「國安局,降谷零。」
那個警察接過證件看到上面的官銜瞪大了眼睛,片刻後,他站直身體敬了一個標準的禮,大聲道:「長官,我們會把這些人全部帶走審訊,該處的安保工作是我們失職了,一定會給降谷先生一個滿意的結果。」
說完大氣一揮手:「帶走!!」
混混有點多,警察們也不客氣直接用他們的車裝人,片刻后街道恢復了寧靜。
「他又跑出去了?」路邊咖啡館裡降谷零問對面的毛利蘭。
毛利蘭淺笑點點頭,攪拌麵前的咖啡不語。
降谷零托著腮嘆息:「反正他又不常回來,還不如你繼續跟我做搭檔,現在帶的那個年輕人本事不大心氣倒不小,說是連續三年散打冠軍,實戰里魯莽的很,不聽指揮還自以為是。每次他把自己作死的時候我都不想去救他,讓他光榮算了!」
毛利蘭噗嗤笑了,忍不住反駁降谷零:「零先生你對自己似乎缺乏認知,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挑剔嗎?一進入任務狀態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龜毛又苛刻,一般人真的很難忍受。我有幾次也很想暴揍你啊!」
「切!」降谷零冷哼,「在挑剔這方面我比起某人可差遠了!我最多是龜毛,他那叫做變態!也只有你受得了!」
毛利蘭臉微微一紅,低頭不說話了。
降谷零看向窗外發呆,當初知道餘暉碼頭整個被炸沉,毛利蘭跟烏丸蓮耶同歸於盡,他真的後悔過,心裡非常非常難過。
他的確想過如果能夠除掉烏丸蓮耶徹底粉碎蟻巢計劃,那麼利用毛利蘭和琴酒的羈絆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犧牲少數人換取巨大的勝利成果是十分值得的。
可是當一切真的如他所願他難過的程度不下於曾經失去景光,甚至比那時候還要難過。因為景光並不是他害死的,可是毛利蘭的死卻有他的緣故在。
降谷零第一次對自己奉行的灰色正義感到迷茫,甚至都不想繼續走這條道路了。直到德川正發現他的不對勁,跟他說,毛利蘭還活著。
那一刻降谷零真切感受到世界的鮮活美麗,差點被溺斃的他被毛利蘭活著的消息拉上了岸。
「蘭小姐怪過我嗎?」降谷零垂下眼帘輕聲問,細碎的淺金色劉海擋住他臉上的神情。
毛利蘭怔了一下,隨後搖搖頭:「不曾。零先生並沒有做錯什麼。」
降谷零聞言抬頭看向他,灰紫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絲絲脆弱:「真的嗎?」
毛利蘭非常理解降谷零在自責什麼,因為這些情緒她也有過,她每次看到陣身上的傷痕都會偷偷哭泣,心疼得想死。可是她自己又很清楚,那時候她的選擇就是她想做的選擇,即使再不舍再難過,重來多少次,她也不會改變。
每次被心裡的正義和對陣深刻的愛拉扯時,她都痛苦不堪,但是黑澤陣說她做得對,他從未怪過她,甚至說,她是他的驕傲。
因為蘭始終是蘭,他愛著這樣真實的毛利蘭,不希望蘭去迎合任何人的期待。
所以毛利蘭又怎麼會去苛責降谷零呢?站在他的角度,他並未做錯什麼,也許的確對她有些冷血,但這並不是錯誤。
尤其是過去這麼久降谷零還因此自責,蘭更加釋懷了。
降谷先生總說自己是灰色的,但是他內心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呀!
「謝謝你,蘭小姐。」降谷零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向蘭伸出手:「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必將竭盡全力。」
「不用了。」冷淡低沉的聲音突然在他們側面響起,高大的身影讓這塊地方頓時充滿壓迫感,降谷零側頭看向黑澤陣,笑眯眯地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握住毛利蘭的手,把剛剛打斷的禮儀完成掉。
黑澤陣的臉色肉眼可見沉了好幾分,毛利蘭心裡警鈴大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起身,拉過黑澤陣,將他強行壓在自己剛剛坐著的地方,把桌上攪拌均勻的咖啡塞進他的手裡,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不容拒絕把他擠到裡面去了。
黑澤陣盯著蘭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低笑了兩聲,手持咖啡杯悠然品嘗,毛利蘭心裡暗覺不妙,對面降谷零笑眯眯地,覺得有意思極了。
三人在詭異的氣氛里喝完咖啡分道揚鑣,降谷零步履輕快,哼著小調,準備晚上回去好好給自己做一頓豪華料理。
而在他離開之後,周圍鄰居發現黑澤蘭三天沒出家門。
黑澤蘭趴在床上咬牙切齒,黑澤陣十分滿意,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懂得怎麼去愛蘭了,想必蘭因此感動到痛哭流涕了吧!
純子的離婚辦理得順利無比,而且就像打開了一個不得了的口子,其他有類似情況的家庭也跟著陸續起訴離婚,一時間城鎮雞飛狗跳,而純子前夫的勢力短短几日土崩瓦解,連帶著周邊極道組織老大都被警署叫去喝茶談話,他們應付完警方後緊接著總幫會對他們突然出手,處死好幾個頭目。打這之後,這塊城鎮治安好到出奇,連平時小偷小摸,甚至公交色狼都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