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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奈,你在想什麼。」從家門口至今,加奈都沒說什麼,一路上沉默的很,以前好歹還猶豫一下,躊躇一下,想一下到底要不要說,可如今卻是直接連想都不想了,閉著嘴巴什麼都不說。就是里包恩,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知道了什麼,而現在又在想什麼。
「我沒有想什麼。」加奈倒是沒撒謊,她現在什麼都沒想,爸爸讓她好好休息便好好休息,醫生讓她別動火焰便不動火焰,里包恩讓她陪媽媽,她就真的安下心來陪媽媽了。她真的什麼都不想了。
「阿綱跟你說了什麼?」里包恩難得有不知從何著手的時候,這樣安靜聽話的沢田加奈就像一湖死水,如果不曾看到過她肆意張揚的模樣,大概也會覺得很好,可里包恩看到過了。那個少女眼睛發光的模樣,生動的讓他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
「哥哥說了你們在死焰洞裡發生的事情。」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他擔心我誤會你。」所以別怪他多嘴。
這不還是誤會了。不過里包恩可沒這麼蠢,他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那他應該和你說了,我從接受成為阿爾克巴雷諾開始,就沒想過會善終,死亡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性。」看到加奈並不驚訝的表情,里包恩心裡已經猜得差不多了。
列恩吐出一把鑰匙後變成了一個儲物櫃,里包恩也不多說就用鑰匙開了柜子最底下那層,裡面是一張手繪稿。夜黑的愛【和諧】槍——FiveseveN的等比解刨圖。
那是八九歲的加奈畫的,八年的時間也沒能完全磨滅她前世的習慣,無聊的時候就愛畫槍械解刨圖。那時候學校課程太簡單,她無聊的時間居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拿的。
「但是自從把它鎖進列恩的儲物櫃裡,我就不想死了。」里包恩拿著解刨圖的手稿對面前的少女說,「加奈,我想活下去。」這是和剛才對綱吉的反應完全相反的。
「蠢奈,是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也不錯。所以你不能出事。」里包恩的話讓加奈想起綱吉對她說的,「里包恩,你在擔心我嗎?」
「不。」里包恩否定了加奈的猜測,答案卻更加讓人意想不到,「我在害怕,我害怕保護不了你。」仿佛在說今天吃不吃飯一般的語氣,平靜的讓人懷疑話語的真實性。可害怕這兩個字本就不應該從里包恩嘴裡出來。加奈愣愣的看著,連回應都忘了。
「伽卡菲斯太神秘,他連夢境都能掌控。代理人之戰我無法直接參與,你為了我只會拼盡全力。就算我不在意違反規則,伽卡菲斯會不會同意也不一定。」難得嚴肅的里包恩看著有些呆愣的少女,最終還是忍不住彎了嘴角,「你在驚訝什麼?」
「我擔心最後會出岔子。」也許真的被那個害怕給嚇到了,加奈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可話里的委屈卻摻不得半分假,「我不會以身犯險的。」
「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語調輕柔的像是在哄騙。
「恩。」過了會兒,才又補上,「我會安撫好媽媽的。但是,我也要參與。」
「當然。」這回,里包恩答應的倒是很爽快。
加奈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肩膀還傷著呢,本來就不笨的她立馬就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就為了讓她不能上戰場!
「當然。」承認的也很快,某位殺手先生一點都沒有愧疚感,「我不信你能忍得住。」就算她忍得住不參與戰鬥,綱吉能不能忍得住不向強大的妹妹請求幫助也不一定。所以,加奈受傷嚴重的根本無法上戰場才是最好的結果。
連自己都不能肯定能不能忍得住的加奈想質問都沒立場,可心裡就覺得不舒服,讓里包恩這麼輕易就得逞了她又不甘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里包恩。
「我對阿綱說的話不過只是想看看他能成長到什麼地步罷了。」難得這麼有生氣的加奈反而愉悅了里包恩,坐進了對方懷裡細細跟她解釋,「那些話你不必記得,只是為了刺激他。」
「那你不早告訴我。」這話已經帶了控訴,看來這幾天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讓她受委屈了。里包恩握住了少女的手,帶著些狡黠,「所以才把你打傷了啊。」為了能早點向你解釋前因後果,所以我沒手下留情的把你打傷了。
這邏輯關係,大概也就裡包恩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了,還不帶害臊的。
加奈被這邏輯關係噎了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還是焉巴巴的閉嘴了。
「生氣了?」列恩窸窸窣窣的爬上少女沒有受傷的右肩,討好的舔了舔少女細白的脖子。
被莫名的情緒堵了半天,加奈才明白這就是生氣。可一旦被裡包恩說穿了,她又覺得那些情緒都沒了,可她先前一直被晾著,如今被捧著終於有了能傾訴的人,最終還是低聲應了句,「恩,生氣了。」
「那怎麼樣才能消氣?」到這兒,里包恩已經有了在引導加奈的意思了。這個少女,戰鬥天賦驚人,卻連委屈撒嬌要糖吃都不會。
「……」從來都沒要求過什麼的加奈嘴巴張張合合,過了良久才吐出一句,「以後,別再不理我了。」
就是要糖,都要的是最便宜最普通的那種。
「以後不會了。」可就是這樣的沢田加奈,戳進了里包恩那顆鐵石心腸唯一柔軟的地方,甘願把所有耐心都花費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