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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朱利葉斯叫住了即將要轉身離去的攝影師,「拍一張可以,但我希望你只是珍藏,不要散播出去。」
攝影師大喜過望,忙不迭答應:「好的好的。」
但也小心翼翼地瞄了R一眼,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聽同伴的話。
朱利葉斯把紙袋放下,轉身對著R道:「我們認識了這麼久都沒有一張合照,你不覺得這很可惜嗎?」
雖然他自己沒有察覺,但他說這話的語氣是實打實的軟乎,聽起來像是撒嬌。
好在R這次終於沒說什麼「不覺得」這樣直男的話,他也把兩大袋食材放到了壘高的雪堆上,站到了朱利葉斯身邊,面向攝影機的鏡頭。
攝影師覺得他們兩個的站位太過疏離了:「你們是好朋友嘛,靠近一點,可以搭對方的肩膀,或者擺一個隨意一點的姿勢,現在有點刻意。」
R不為所動。
朱利葉斯把他自己的四肢馴服得很靈活,微微一倒,雙手順勢摟住R,臉也貼在了殺手大人的臂膀處,再對著鏡頭展露出自己明媚的笑容。
即便R表現得和直愣愣豎著的木頭有百分之99的相似度,攝影師也不敢對這位氣質一點都不好惹的先生說些什麼,就這樣按下了快門。
在聽見快門聲的那一刻,朱利葉斯感受到自己的腰背上多搭了一隻手。
之後,朱利葉斯給攝影師留了一個地址,就麻溜地走回家了。
他換了一身居家服,穿上毛茸茸的貓咪拖鞋,進入廚房拍掉了袋子上的雪,又將食材依次拿出來,擺到檯面上。
R抱手倚著門框,觀賞著朱利葉斯製作他們的晚餐,腳上是和朱利葉斯配對的狐狸拖鞋。
在以前,R是不會穿這樣幼稚童趣的鞋子的,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冬天穿毛毛鞋確實很暖和且舒服。
在看見朱利葉斯從櫥櫃裡掏出了一本食譜後,R就更加確定了魅魔廚藝不靠譜。
他們的晚餐不會順利。
「把牛排上的血水用吸油紙擦乾淨,再把黃油煎開……」朱利葉斯邊碎碎念,邊按照食譜上的步驟去做。
R無聲嘆了口氣,走到桌台邊上,把剩餘的食材都從袋子裡取出來,尤其是罐頭。
午餐肉罐頭就是世界上最難吃的食物,但沒辦法,他們總是要向生活低頭。
一個正方形扁扁的物體從紙袋裡掉了出來,R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印著「超薄爽感」和「清新水果氣味」,還有「享譽全球」的品牌logo。
應該是負責結帳的工作人員看出了他們的關係,又見他們是貴客,就在兩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友情贈送了一盒。
「這
是什麼,我們有買這個嗎?」朱利葉斯把煤氣灶轉成小火,把頭探到R胸前,瞄了一眼,瞬間臉色爆紅。
九十年代,套/套已經占據了不少市場份額,人們的性愛衛生意識也開始覺醒,出售安/全/套品牌每年都賺得盆滿缽滿。
雖然這座小島的思想和氛圍都很開放,但朱利葉斯還沒完全接受這樣直白的表達,以前追求者和他告白,還說能給他錢資助他上學,他都是堅決拒絕的。
在遇到R之前,就是一個完全沒體驗過感情,在這方面稚嫩又青澀的小/處/男,不過有時候青澀懵懂的反應更能勾起別人的愛欲。
R:「沒有,店員隨手塞的。」
「今晚試試?」
R的話把朱利葉斯嚇了一跳,他咬了會下唇,倒也不是糾結,更多的是有點怕羞。
魅魔把R攤開的手掌合上,擋住花花綠綠的包裝,遂而對這個問句避而不答嗎,跑回去為自己的大餐而奮鬥了。
R彎了彎嘴角,把這不屬於廚房的物品帶了出去,他們的房子有一間客臥和一間主臥,但客臥常年閒置,魅魔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半夜鑽人被窩,試過一兩次之後,他們就直接同住主臥了。
這個笨蛋還真的相信聖誕老人,把包裝好的禮物大大咧咧地放在了窗台上,緞帶上的小牌子寫了一個偌大的字母「R」,生怕別人看不出來這個禮物是要送給誰的。
床頭還放了幾隻嶄新的長襪。
R隨手把套扔到了襪子上。
禮物就當沒看見,讓它在窗台上多待一個夜晚。
朱利葉斯不是瞎搗鼓,他下調料的比例都是嚴格按照食譜來的,雖然翻面技術略顯拙略,但賣相還算可圈可點,聞起來也還挺香的。
他煎完兩塊牛排,從機器上取下滾燙的吐司片,切掉邊,搭上火腿,融化的芝士,清脆的蔬菜,做了兩個三明治。
烤箱裡炙烤著購買時已經是半成品的火雞,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出爐了。
這幾個料理不算難,只有煎牛排算是個技術活,保險起見,朱利葉斯每塊牛排都多煎了一會,兩面微微有些焦,但切開還有一絲薄紅,屬於接近全熟又保留著半分生的程度。
他自己先用刀叉切了一塊品嘗,味道居然還過得去,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爆開,還把他的舌頭燙了一下。
朱利葉斯吐著舌頭晾了一會,就把晚餐都端到了桌上。
「我就說罐頭沒有用武之地,我學習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好。」朱利葉斯自信滿滿道。
R拉開椅子坐下,也咬了一口牛排,軟爛的肉滑入胃,殺手大人慷慨地給予了朱利葉斯肯定的評價。
沒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