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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終究還是放鬆了身體,摟住身側的青年陷入了沉睡。
這小房間密不透風,也沒有窗戶,一覺醒來還是黑黢黢的。萬里川知凜迷迷糊糊地按亮了燈,身邊的床鋪已經冷了下來,他把被子工工整整疊好,踩著拖鞋走了出去。
樓下,一個少年按響了沢田家的門鈴,少年髮型是字面意義上的張揚,像是一個發育良好的海膽,連顏色也十分相似。
「你好,這裡應該是並盛町XX丁目XX番地嗎?」他似乎有些緊張,眉宇間又流露著些許不情願。
「沒錯,有什麼事嗎?」沢田綱吉問道。
海膽頭少年掏出一章已經泛黃且極具年代感的紙條,「我來拿錢。」
沢田綱吉望著紙條上陌生的筆記,有些迷茫,「什麼錢?這是什麼?」
少年臉色僵了一下,該不會是那個男人騙他的吧,那人騙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萬里川知凜趴在陽台上望著這個和小時候髮型一模一樣的小年輕,沒想到伏黑甚爾還真把他隨手寫下的那張紙條傳承給了自己兒子。
「萬里川……知凜,不是住在這裡嗎?」少年指著落款上的名字問道。
沢田綱吉:「哦哦,你是找萬里川先生啊,他在,不過他現在應該還沒起床,你找他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轉告。」
「綱吉君,你讓他在客廳等等吧,我馬上下來。」萬里川知凜提高了音量道。
沢田綱吉循聲望去,發現萬里川知凜正站在二樓的陽台,注視著他們這個方向,「好!」
伏黑甚爾捏了捏睡得酸痛的後頸,眉宇間都是郁躁,賓館的床太小,又硬,一大早還被老闆娘的大喇叭嗓子喊醒,這日子過得還不如死了的好。
醒過一次,就再也睡不著了,身無分文的他只能出來瞎溜達,幸好復活後的他腦袋裡出現了一副地圖,上面的紅點就是他債主所在的位置,所以手癢的他就馬不停蹄來找債主拿錢了。
沢田綱吉剛把伏黑惠領進門,就聽見門鈴再次響起,他以為是自己的小夥伴上門來了,沒想到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沢田綱吉需要仰視才能看見他的臉,一瞬間感覺遮天蔽日。
這個人長得好兇啊,不會是□□吧?他腹誹著。
「我找……」伏黑甚爾突然卡殼了,他早就不記得那人叫什麼名字了,只能簡單地描述外貌:「就是那個黑頭髮長得妖里妖氣的男的。」
誰長得妖里妖氣?沢田綱吉不解,但是黑頭髮的除去里包恩就只有萬里川知凜,該不會也是來找萬里川先生的吧?
「伏黑君,忘了跟你說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員工。」萬里川知凜披了一件淺色的外套緩步從屋內走出,「所以你說話最好注意點,說老闆壞話要扣工資的。」
伏黑甚爾這才回憶起好像曾經的確和某個東西簽訂了一個契約,那東西說了什麼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還記得「包吃包住」「工作清閒」這幾個詞,當時反正人已經掛了,還以為是當地獄的官,負責勾魂索命什麼的,沒想到是給這煩人的傢伙打工。
伏黑甚爾一路跟著萬里川知凜進了客廳,看見沙發上還坐著一個黑髮清冷少年,他瞄了兩眼,也沒當回事。
伏黑甚爾:「我找人問過了,今年應該剛好十二年吧,那就把錢一併換了吧,老闆總不會還要拖欠員工工資吧?」
「當然不會。」萬里川知凜壞心眼地沒告訴伏黑甚爾沙發上坐著的是他兒子,「但你欠條呢,沒欠條我是不會認的哦,凡事都要有憑據。」
第37章
伏黑惠五味雜陳, 嘴唇抿起,這個男人即便過去了數十年也沒有任何變化,他一眼就已經認出來了。
其實這一趟不是他自願來的, 他對錢沒什麼執念。
幾年前搬家的時候, 五條悟意外看見了他這張紙條, 已經成長為大人的五條悟看著上面的落款有些驚訝,在知道是伏黑甚爾留下來的東西之後,他只有一句意味深長的「原來如此」, 就沒了下文。
伏黑惠也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直到前陣時間,五條悟突然提起了這事, 還慫恿他趕緊去把債討回來。
他當然不肯, 結局就是被五條悟丟了出來, 不拿到錢就別回高專, 完全沒得商量。
原本以為夏油老師會比無良教師靠譜得多, 沒想到夏油傑一番長篇大論, 最後得出的結果居然是贊同五條悟的做法。
「有句老話說得好,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更何況這相當於是一筆天降橫財,何樂而不為呢?」夏油傑笑吟吟道。
知道這個消息的釘崎野薔薇更是兩眼放光,特別仗義道:「伏黑, 要是你不願意的話,就放心交給我好了, 我幫你去拿!」
伏黑惠在這位強勢的橘發少女眼裡看見了一絲不懷好意,果斷拒絕。
他最後還是不堪其擾, 找了一天假期孤身前來並盛町了。
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他那已經掛了許久的老爹。
朋友和老師們的面容在腦海中回閃, 伏黑惠突然冷靜下來了, 小時候的他少言寡語,也孤僻,除了津美紀姐姐就沒有第三個關係好的人了,現在已經大不相同了。伏黑甚爾在他的人生中其實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他從來都不依賴伏黑甚爾而活。
相不相認,對現階段的他並不重要。又或許他心中還有怨恨,暫時還不想認吧。
總而言之,伏黑惠選擇了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