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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德爾]沉默了一會, 沉痛道:「進。」
小蜘蛛的眼睛裡寫滿了拒絕,他的喉嚨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嗚咽。
彼得一手拽著蛛絲,一手攬著[溫德爾]的腰, 朝著[溫德爾]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神眷, 你能幫忙開窗嗎?我騰不出手。」
[溫德爾]緩緩轉頭和小蜘蛛對視,默默舉起了被蛛絲捆在一起的兩隻手腕, 生無可戀地回覆:「好巧, 我也騰不出手。」
……
經過一番折騰, 兩人總算從窗戶里鑽進了埃迪的屋子。
[溫德爾]將翅膀收回體內, 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各類污漬和家具, 觀察起這個地方——家的主人明顯離家多天, 地板角落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門口牆壁的留言板上倒是釘著一張紙條,看上去是埃迪出發前寫下的留言:
【親愛的:
很高興得知你終於肯回家了,真希望你已經認識到錯誤。我也不是非要你道歉不可,但你不能次次離家出走,更不應該去我前妻那兒。拜託,她已經再婚了,你知道安妮半夜打電話給我時有多陰陽怪氣嗎?
我雖然很想在家裡等你,但是我得去工作了。感謝她願意把你再送回來,但她告訴我,送完你之後,她就要和那個大傻蛋一起去夏威夷度假,讓我們三個月內別再煩她。
你知道的,我是個調查記者,有了新的線索,我必須儘快出發。這次我打算聽從你的建議,潛伏進去做個臥底調查。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總之,我在冰箱裡給你塞了兩大柜子的巧克力,別一次性就吃完了。記得給桑吉和雪兒餵飼料,但願它們不會把我的屋子搞得一團糟。
等我回來
愛你的,埃迪】
「Em……」小蜘蛛把紙條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嗓音顫抖,甚至帶著一絲祈求:「這一定是寫給他現任妻子的,對吧,對吧?」
「如果你說的妻子是指毒液的話,那應該沒錯。」[溫德爾]聽懂了小蜘蛛的意思,他殘忍地落下審判,同情地望著一臉絕望的小蜘蛛,「往好處想,起碼他們感情很不錯。」
「拜託,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共生體和宿主玩離家出走,這是情趣嗎?」小蜘蛛抓狂地瞪著紙條,許久之後,他又乾巴巴地發問,「他們知道什麼叫生殖隔離嗎?」
「愛無關種族,更何況,就算毒液是地球人,他們也沒法生孩子。」[溫德爾]拍拍小蜘蛛的肩膀,示意他想開點,「這裡可是紐約,一切都有可能。」
「孩子?什麼?你們知道?」毒液正巧從門縫裡流進來,聽到兩人的交談,他驚悚地瞪大眼睛,豆豆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像是被迫回憶起不堪回
首的往事。
[溫德爾]和彼得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毒液咬牙切齒地承認:「是的,我們有一個孩子。」
[溫德爾]:……
彼得:……
彼得:「冒昧問一句,是親生的嗎?」
毒液像是被激怒的蛇猛得彈起,惡狠狠地瞪著蜘蛛俠:「產卵,分裂……隨便你喜歡叫什麼,反正是從我和埃迪身上掉下去的。」
「算那個小兔崽子運氣好,我和埃迪都沒注意,不然我肯定立刻吃了他。」
這次輪到[溫德爾]和彼得驚恐地對視一眼。
彼得點點頭,肯定道:「懂了,不是親生的。」
對於「孩子」問題,毒液明顯不願多談,他慢吞吞地向餐桌蠕動,順著桌腿蜿蜒而上,把桌面上空著的巧克力罐推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懶洋洋地擬態出一隻觸手,朝著[溫德爾]和彼得勾了勾:「歡迎來到我的埃迪的愛巢,過來坐,別客氣。」
「你們的愛巢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彼得搖了搖頭,甩出蛛絲,從地上扶起兩張難得沒有斷腿的椅子,他一邊往前走,一邊下意識伸手去牽溫德爾,但卻摸了個空。
[溫德爾]將還被束縛在一起的雙手舉到彼得面前,彼得摸了摸頭,張望了一下,蛛絲幾乎擦著毒液的身體邊緣而過,黏住了一把刀架上的鋒利餐刀,又被彼得一把拉回。
寒芒從身旁竄過,毒液瞬間炸了毛,黑色的液體「砰」得四散,等看清蜘蛛俠舉著餐刀替[溫德爾]切割蛛絲時,他又低聲咒罵著凝聚成了一團,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等三個「人」終於面對面坐好,談話終於正式開始了。
[溫德爾]將紙條舉到毒液的面前:「這是埃迪給你的留言,你看過了嗎?」
「我當然看過了!」毒液暴躁道,「我砸壞了他的杜卡迪摩托車又怎樣,他居然罵我是寄生蟲!他還好意思要我道歉?」
彼得和[溫德爾]無奈地互換了一個眼神。
彼得試探著提議:「或許你們應該去預約一次婚姻諮詢?」
提起「婚姻」,毒液頓時大訴苦水。從埃迪忙於工作總是敷衍自己再到家裡的伙食千篇一律……好一通牢騷之後,才發現面前的一隻天使一隻蜘蛛已經昏昏欲睡。毒液憤怒地拍打著桌面,低吼著威脅道:「你們有在聽嗎?!」
「在聽在聽!」995在[溫德爾]的大腦里瘋狂回應,它啪嗒啪嗒地磕著不知道哪兒弄來的電子瓜子,一邊指指點點熱心評價:「毒液你啊,就是太兇殘了!要把自己的宿主當做寶貝,怎麼可以動不動威脅要吃掉埃迪的脾臟呢?那多噁心……」
[溫德爾]輕輕拍了拍腦袋,示意995別打岔。見毒液的抱怨告一段落了,他抬起頭,正色道:「毒液,埃迪在紙條上說是去進行臥底調查,你知道他去了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