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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聯想,這隻企鵝是照著奧斯瓦爾德的形象設計的,它被刻意擺在全場最中央的位置,無論在哪裡用餐,來客都無法無視它,相當符合企鵝人偏愛華麗和高調的行事風格。
企鵝人目光灼灼地望著兩人,溫德爾正想應景地夸上幾句,一直盯著雕像的布魯斯卻冷不丁地開口:「奧斯,這個是企鵝嗎?」
「當然!」聽到布魯斯這麼問,企鵝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不由地沉下語氣,陰惻惻道:「布魯斯,你沒見過企鵝嗎?」
「當然見過。只是……」布魯斯抬手指了指,三人順勢望去:「它和我見過的企鵝,都不太像。」
說「不太像」,其實已經相當委婉。企鵝雕塑的長喙似乎被削去一半,無端短了一截,而兩隻豆豆眼卻又被人鑿了幾錘,裂紋從凹陷處蔓延,致使企鵝的眼睛比原來大了數倍,猛地一看,竟有些梟鳥的意味。
「看久了,倒有點像……」布魯斯歪了歪頭:「貓頭鷹?」
企鵝人一個踉蹌,猛地歪向吧檯。
他撲騰著控制平衡,雙手好不容易扒住吧檯,卻帶翻了上面的玻璃酒杯。一時之間,乒桌球乓的聲音不絕於耳。企鵝人面色難看地抬起頭,他掃了一眼雕塑,像是被燙到般猛地挪開視線,對著一旁不知所措的調酒師厲聲斥道:「雕塑開裂了怎麼不通知我?快給我撤下去!丟盡了我的臉面!」
再轉身,企鵝人已經調整好臉上的表情。他對溫德爾和布魯斯擠出笑容,示意兩人跟著他繼續前進:「雕像沒什麼好看的,前面才是我得意的收藏品。」
企鵝人所謂的「收藏品」,就是各種珍惜鳥類的活體標本。大到丹頂鶴,小到快要滅絕的蘇門答臘地鵑,都在其中。這些標本的羽毛鮮艷光澤,動作也別有趣味:蜂鳥采蜜、丹鶴仰頸、大鵬展翅……看上去栩栩如生。
見到自己的得意收藏,企鵝人的臉色終於徹底緩和,他正想和溫德爾炫耀幾句,無意之間卻對上布魯斯若有所思的視線,看到韋恩欲言又止的表情,企鵝人突然有了一種不祥預感:「布魯斯,你別……」
「奧斯!」布魯斯上前一步,搶先道:「你是哈迷?」
「什麼?」企鵝人一怔,警惕地反問道:「什麼哈迷?」
「別裝了,奧斯,你肯定是哈迷!」布魯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指向企鵝人的身後:「你看,叼著信封的貓頭鷹……這是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書嗎?」
聽到「貓頭鷹」三個字,企鵝人頓時面色一僵。
他緩緩回過頭,正巧對上身後貓頭鷹標本兩隻銳利的黃眼睛。
這是企鵝人的藏品之一,林斑小鴞的標本。
這件標本原本被安置在一旁的樹枝上,企鵝人將其設計成閉眼斂翅的模樣。可如今標本雙目圓睜,利爪前伸,一對黃眼睛直勾勾盯著企鵝人,說不出的陰森可怖。更可怕的是,貓頭鷹鋒利的鳥喙里居然叼著一封信,上面明晃晃寫著他的大名:
奧斯瓦爾德·契斯特菲爾德·科波特 【收】
「快打開看看,奧斯!」布魯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像是壓根沒有注意到企鵝人鬢角的冷汗。他興致勃勃拉著溫德爾湊到企鵝人身旁,催促著他去接過信
封。
「快點啊,奧斯!」布魯斯不斷催促著,把他那套任性紈絝的范兒發揮得淋漓盡致,頗有些蠻不講理的意思。企鵝人試圖顧左右而言他,布魯斯油鹽不進;他又嘗試著越過兩人離開,奈何人胖腿短,總被布魯斯一把拽回原地。
「夠了!」
企鵝人終於生氣了。
他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保鏢立刻出現。
他們各個人高馬大,面色不善,氣勢洶洶地包圍了溫德爾和布魯斯,逼得兩人不斷後退,任憑布魯斯如何道歉示好也不肯停下。直到溫德爾兩人退到了貓頭鷹標本身邊,一直冷冷圍觀的企鵝人才終於喊停。
「你不是對那個感興趣嗎?」企鵝人衝著布魯斯揚了揚手裡的雨傘拐杖,指揮道:「去拿那封信。」
「你早說啊。」布魯斯眨了眨眼,俏皮道:「是你自己把『入學通知書』讓給我的哦。」
企鵝人面無表情。
布魯斯故作掃興地聳聳肩,轉身去夠信封,但有一人卻比他更快。
溫德爾從鳥喙里取下信封,行雲流水地撕去封口、展開信紙——
看到信紙上的那行字,布魯斯和溫德爾皆是一怔。
企鵝人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緊繃。他抹掉額間冷汗,緊握手中雨傘,暴躁低吼:「上面寫了什麼?」
溫德爾將信紙緩緩翻轉,展示給企鵝人:「上面寫著……」
「今夜凌晨,利爪來訪。」
第133章
看到那行字, 企鵝人幾乎是心膽俱裂。若不是手上的雨傘一把撐住了他肥碩的身體,他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他本就心神不寧,偏偏可惡的韋恩還舉著那封信不停叫喚, 一會兒是「什麼是利爪?那個童謠是真的嗎?」一會兒是「為什麼只有時間,不寫地點呢?」像只麻雀般嘰嘰喳喳,吵得企鵝人頭疼欲裂,恨不得叫人把他扔出去,再給他來一梭子彈, 永遠堵住他的嘴。
可惜, 他是布魯斯·韋恩,企鵝人得罪不起。
企鵝人咬牙忍耐, 靠著多年的功力愣是擠出一個笑。他也不管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陰森恐怖,磨著牙對手下吩咐:「送兩位貴客出去。」